宋长安便弯腰抱起脚边打盹的小猫,放在宣纸上当镇纸。
少年手一顿。
宋长安戳了戳小猫的圆屁股,小猫任戳任摸,睡得暖呼呼。他笑说:“画它。”
也行。
少年于是把‘王八’安置,重新铺了一张宣纸,煞有介事的描摹。
“它多大了?”少年问。
宋长安想了想:“七岁吧。”
少年抿了抿唇,问:“猫能活几岁?”
宋长安笑了:“舍不得小猫?谁一开始嫌它吵闹。”
少年瞪他。
宋长安作投降状,安抚:“别的小猫十岁,这只小猫嘛......”
少年看他,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
“他能陪你很久。”宋长安笑了笑。
“很久是多久?”
“我陪你那么久。”
“......”少年莫名有些脸热,低声‘哦’了一下。
宋长安陪了一会,看一人一猫相处还算和谐,便去另一张案牍处理帖子。
前朝皇帝残暴无仁赋税严酷,他虽以最小代价逼宫成功,但战争就是战争,百姓仍然处于极度赤贫状态。
不过根据他新制的法令休养生息,又有两样利于农业的新技术问世,只需半载就能恢复鼎盛时期。
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积极推动新政策,呈上来的帖子大多是‘陛下身体好吗’‘陛下要皇后吗’‘陛下今早吃啥’‘陛下江南有大美人要看吗’等灌水内容。
宋长安不到一个时辰就批完了。
他看向侧边的少年,这位据说为‘宫廷绘画大赛’紧张准备的某人已经趴桌睡着了,纤细单薄的手轻轻搭在小猫身上,一人一猫,睡得香喷喷暖呼呼。
宋长安笑了一下,正想替他盖个毯子,禁卫军首领‘哐哐哐’进来了,身上的配件撞的叮当响。
“陛下!”禁卫军行了个礼,倏地瞪向被吵醒迷瞪瞪搓眼睛的少年,先训斥,“放肆!还不快过来跪好!”
少年抱着猫走过来,乖巧:“师父。”
然后不跪。
禁卫军气死了,恨不得把逆徒就地正法,怒斥:“小心陛下治你大不敬之罪!”
宋长安拦住他:“不必了,荣将军有何事要报?”
又包庇他。
这样逆徒如何成材!
荣将军忧愁的叹气,随后想起自己的正事,拱手道:“陛下,掖幽庭那位最近有些古怪,怕是厉鬼上身了。”
宋长安极轻的压了压眼角,“说。”
荣将军:“掖幽庭每天晚上都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一开始守卫以为有人装神弄鬼,循着声源找去,却发现声音是从那、那位房里传出来的。他似睡似醒,蓬头垢面,谁叫也不应,只露出极度恐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