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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雨楼止住了她的动作,自己戴上手套,慢慢捏住白布的两角。
随着他的动作,白布被慢慢掀开,露出下面尸体的面容。
这是一具男尸。
死者也不知道死去多久了,但面目还宛若生人,没有出现一丝腐烂的迹象,除了面色惨白外与常人无异。
就在白布被揭开的瞬间,李禛感觉到树种的灵气浓郁了一个度。她眯起眼,视线投向男子□□的上半身。
与没有任何异样的面孔不同,男子的上半身已经像个纸盒子一样瘪了下去,皮肤也枯萎地皱起,呈现出蜡黄色。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胸膛中生长出的几根树枝。
这些树枝和李禛昨天扯下来的那根差不多,只是更长、更多,扎根于男子的尸体之上,吸取着他体内的养分,至今仍未枯萎。
绿色的嫩芽还随着白布被掀开而微微颤动着,散发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勃勃生机。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李禛却神色不变。她快步走向另一具尸体,伸手一把掀开白布,果然,这具尸体上也缠满了树枝,只是比上一具尸体更多。
李禛将白布盖回去,没有再掀其他的尸体。师雨楼也放下手中白布,低声道:“这是他们做的实验。”
“大概是为了掌握树种的力量。”李禛道。
树种的力量不是能随意吸收和掌握的,强行吸收,只会死得很惨很快。在日环食总部看到天虹的瞬间,她就知道天门他为了这份力量,肯定做了不少实验。
而且实验品还不能是没有灵根的仿生人,必须得是自然人才行。
被天门台的残忍和不择手段震惊后,师雨楼沉吟道:“这些事如果被外界知道,天门台就要身败名裂了。但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没有将这些资料带走,足以说明他们离开得很匆忙。”
那么,什么东西能迫使天门台连收尾都不做,直接离开了呢?
李禛走出停尸房,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研究所内的能量情况。
半晌,她开口道:“这里树种能量浓郁得不正常……考虑到天门台可能已经离开很久了,树种能量在这些天内消散了不少……”
因为某种上不得台面的研究,这个设施老旧的研究所内的能量,或许早已突破了临界值,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甚至可能已经带来了负面的影响。
所以树种才被迫转移到设备更齐全的实验室,这个危险的研究所也成了一个空壳子。
“找一找,这里说不定会有关于他们下落的线索。”
于是,两人又开始在研究所内翻找起来。一直找了许久,师雨楼终于在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内找到了线索——一支钢笔。
钢笔上刻着曲妍的名字。
李禛叹了口气:“所以说,他们很有可能搬到了涅槃城或者涅槃城附近的城市?”
那她和师雨楼走这么远,不是白走了吗!
但这也有些说不通。涅槃城附近的正经研究所,要么被捕蝇草搜过了,要么被两人搜过了,李禛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线索。
而涅槃城,她也在第一时间找过,同样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不对。
昨天明月川似乎和她说过,捕蝇草在涅槃城附近的小城市里找到了个秘密研究所。
也许树种的研究地就从这里搬到了那个秘密研究所,然后又因为未知原因,再次选择了搬迁。
但那座地下研究所同样被搬空,她的猜测是否准确,终究也无从知晓了。
李禛抱臂垂头站在一边,用指尖点了点手臂,慢慢思考着什么。几秒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回涅槃城。”
就这样,绕了一大圈,收集了一些情报后,两人再次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李禛将头靠在列车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的灯光。
彩色的霓虹灯和广告屏虽然绚丽,看久了却让人心头发腻,她看了一会儿,便回过头,忽然觉得手背有些刺痛。
将手臂举到面前,就在她冷静的注视下,一根树枝破土而出,短短几秒钟便钻出她的皮肤,舒展着嫩绿的叶片。
这根树枝的生长仿佛什么信号,第二根树枝也钻破了李禛的手臂,肆意生长。
不到一天的时间,她的身体就被进一步侵蚀。最可怕的是,这种侵蚀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与研究所中的尸体落得个同样下场。
李禛神情淡淡,灵气化为匕首,像昨天一样,毫不迟疑地将两根树枝挖出来,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但将它们拔出来也是治标不治本,明天——甚至要不了明天,这些树枝就会卷土重来。
她散去手中匕首,又看向窗外。窗外灯火通明,广告屏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这光芒落在她身上,却无论如何也照不亮她的双眼。
列车到站了。
李禛下了车,没有回诊所,而是带着师雨楼直奔捕蝇草。
捕蝇草酒吧还在原来那个位置,并且因为局势影响,酒吧生意萧条。当然,捕蝇草的生意绝对还不错,甚至称得上红火。
明月川不在酒吧,也许在和她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在哪里做任务。看店的是明如嫣,天门台的失势让她容光焕发、分外得意。
“要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