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眼睛瞬间惊恐起来。
时鸣走后,狱卒踢死狗一样踢了那犯人一脚,道: “我们殿下仁慈,让你选个死法。”
犯人不可思议: “我、我都说了,凭什么,凭什么杀我!你们,你们没有判决文书,私下处置我,是不合律法的!”
狱卒阴冷道: “你还知道律法?你贩卖五石散的时候知道律法吗?你还不知道吧,按照律法,你早在七天前就该死了!”
时人最痛恨贩卖五石散之流。此人不但卖了,还卖了整整五百斤,实在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在这七天里,狱卒若不是得了殿下的命令,让他留着这败类,他早就将人弄死了。
犯人依然道: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人都要死了,狱卒没道理不让他知道, “你被押来汴京后的第二天,殿下就拟好了判决文书,过了明路,上面写的斩立决。只不过殿下前几天生了一场病,加上你还有点用,这才没来得及料理你。”
“容你多活了几天,已是仁慈。如今该问的已经问完,留你何用?你既不肯选个死法,那我便替你选。”
说完,狱卒取了一根手指粗的鞭子,沾了盐水,往那犯人身上抽。
破风声与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起初那人还能有些动静,满地地爬着躲鞭风;时间久了,那人气息愈弱,再去看时,已然没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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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功司内。
江行处理完了公务,偷偷摸摸画着兰花,时不时还挂着笑容,心想自己画得真是不错。
忽然,不防外面齐刷刷一声“殿下”,把他的笔吓得一哆嗦。江行赶紧收起了画画的纸,还在纳闷是哪个殿下,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时鸣在外装瞎子。毕竟有当瞎子的经验,装得很像。他被玉竹扶着,快步走近殿内,问: “你们小江大人呢?”
江行见时鸣身穿大理寺的衣服,贵气间又带了点肃杀,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他一时看呆了。
直到身边同僚拽他,江行才想起来行礼,仓皇道: “见过殿下,臣就是江行。”
这种在公共场合碰头,还得假装不熟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
江行有点别扭。
时鸣正色道: “小江大人,本王今日有要事找你。考功司的档案馆,能否借本王一观?”
江行道: “自是可以的,还请殿下先登记来访。”
看阿鸣这么着急,想来真的有事。但公事公办,这是规定,江行也做不了主。
时鸣点头,差玉竹在册子上写了几笔。
登记完毕,江行道: “我领殿下去。”
时鸣转身道: “玉竹不必跟着。”
两人装作不熟装了一路,好容易到了档案室,江行总算歇下一口气。他委屈道: “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还‘小江大人’、‘本王’,好生疏啊。我还是喜欢‘哥哥’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