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皱眉: “我同徐樵,何时贬低过……”
话说到一半,江行说不出来了。
那还是很早以前。一两年前?季明德找自己借笔记那次。他书上什么都没有,当时徐樵是怎么说的来着?
徐樵说: “你同他能一样吗?”
当时江行觉得不对劲,立马就制止了徐樵。江行只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曾想,这一句话,居然让季明德记到现在。
江行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几乎要气笑了: “那句话?你以为我们高高在上贬低你?那只不过是徐樵心直口快,他那个性子,谁不知道?”
“你居然记了这么久,还对我产生敌意。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季明德道: “哼,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懂我的想法?我兢兢业业努力学习,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何至于被你们这样侮辱?”
江行冷笑: “我们没有侮辱你。”
季明德嗤笑道: “你们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江行实在无法苟同。
他对季明德,不过就如对待普通的同窗那般,什么侮辱啊、看不上啊,根本没有的事。
是季明德自己钻了牛角尖。
季明德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朝远处走: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多说无益。在这番城,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江行看着季明德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把事情粗略同时鸣说了一遍,末了郁闷地问: “阿鸣,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时鸣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尾指: “他家中是什么样的?我猜,他若是来自平民人家,他的父母对他的期待一定很高;他若是来自富贵人家,他的父母必定不怎么看重他。”
江行眼睛一亮,想起徐樵对季明德家世的描述,道: “真真神了!他家是富商,他是家中庶子,一向不受重视。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鸣拉着他回马车上,道: “我路上告诉你。”
天色不早,马车晃晃悠悠往江家走。马车内,时鸣道: “他心思敏感多疑,这样的性格,一般也就上面两种情况能养出来。”
“平民人家的孩子被寄予厚望,到了城中卧虎藏龙的书院,很难不自卑。若是调节好了,那尚且能长成个好人;若是调节不好,就会变成那样啦。”
“而富贵人家的孩子,若是受重视的,譬如哥哥那位姓徐的朋友,譬如……譬如我,断然不会生发出这种心思。”
“若是不受重视,性格便容易怯懦,自卑、敏感且多疑——也如如今这般。因为在家中,他地位并不高,被众人忽视,自然会多疑多思。”
江行惊叹道: “阿鸣果然聪慧。”
时鸣开玩笑道: “若不是因为这双眼,我倒也能去书院里博个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