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向钟桁,神色同样也平静极了,和刚才的钟桁如出一辙:“……但你依旧不能如此。”
“为何?”
“多谢兄长将我点醒。”钟槿炎薄唇微动。
“……什么?”
“原来我也是倾慕卓渔的啊。”钟槿炎云淡风轻地道。
钟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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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槿炎实在选了个不好的时机将杭清带出来,他一面要操心大事,事事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他人,生怕再出错漏,一面还要顾着与各方势力斗法,首当其冲的便是暗中动手脚的其他藩王。如此之下,又哪里有余力来照顾杭清。杭清虽然出了宫,但却无法出院子,比起来倒还不如宫中自在。
而关天便不一样了。众人都知晓他浪荡惯了,天大的事他不参与进来,也没甚奇怪的。关天接连两日凑到杭清门外,钟槿炎便坐不住了。
“不如今日母父随我一同出行?”钟槿炎问,眼底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杭清掐指一算,时候也差不多了。按照原剧情,今日钟槿炎便得遇上刺杀了,最后这桩事会被栽到关天的头上。钟槿炎对关天积怨已久,刺杀事件一出,钟槿炎当然是毫不怀疑地将利刃对准了关天。一旦走上这一步,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再也无可调和了,关天还是会按照原剧情反了钟槿炎,而他身为钟槿炎的母父,当然也就注定被推向关天的对立面,那时候还有何好感度可言?
“好。”杭清应了下来。
钟槿炎却觉得心境难以平静。
自从情感被自己亲手直白地揭露出来以后,再面对卓渔时就变得全然不一样了。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起来。这种滋味儿竟然还出奇的美妙。
因为钟槿炎的极力掩藏,杭清根本没发觉到钟槿炎的不对劲。
毕竟他一直将钟槿炎对他的维护,看作是对母父的维护。杭清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想到,钟槿炎竟然大逆不道地对他生出了情意。
既然杭清要走,关天当然也只有跟随上队伍。
杭清不得不戴上了笠帽,又换了身极其素净的衣裳。但卓渔好歹是个出了名的花瓶,还是个养在宫中锦衣玉食、地位尊崇的花瓶。通身气质便大有不同,非寻常人可比。当他一走出来,便叫人觉得眼前陡然一惊艳,随即就很难挪开目光了。不过这些人到底没敢多看,因为他们很快便想到了这几日的传闻。都说陛下和骁王瞧上了同一个哥儿,想必这就是那个哥儿了,单瞧身段,确实令人动心。他们虽然不满,陛下竟然带了个哥儿随行,但想到这也算是证明,陛下还是近男色的,官员们这才觉得这哥儿带上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以容下。
杭清对外示人的身份虽说是换了一个,但钟槿炎和钟桁却无法真将他当个普通哥儿。杭清要上马车,二人便同时伸手去扶,看得一旁的官员忍不住皱眉。
陛下向来冷静自持,怎么偏偏在这个哥儿跟前失了分寸,这哥儿瞧上去也像是平民出身。
这样熟悉的桥段,不由得令他们想起了一个人——当年艳名传天下的卓太后。
这位也是平民出身,更是嫁过人的。他们那英明神武的宁德帝,偏就对这人一见钟情,更是力排众议,将其接入宫中,之后更封其为皇后,儿子也成为了太子。幸而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也算得睿智英明,不然可要了命了!
现在他们年轻的皇帝又要步先帝的后尘了吗?
这些个官员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如今在他们跟前的还是那位卓太后。
官员们暗自皱眉不已。这可不成……
那头关天走了出来,第一时间便走到了马车边上,伸手掀起了车帘,想要与里头的哥儿说话。官员们便又想到了那个传闻。说是骁王竟然与皇帝瞧上了同一人!骁王在朝中得罪过不少人,他跋扈的行事风格也引得多人不满。此时看见骁王凑上前去,官员们纷纷义愤填膺……这骁王好生不要脸!竟然敢与皇帝陛下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