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雾本能想要将她拉出来，但咬紧牙关，甚至扯住了准备闪现救人的龙天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盛安。

这个骗子！

说好一起赌的，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扛。

祁凌雾摸了摸脖颈的两颗子弹，抽动体内仅剩的一丝丝能量。

郝敬业用能量将盛安完全压下。

然而——

却在即将收割她性命的时候，停在面门之上。

能杀死她的能量在颤抖，似乎想要压下去，又似乎被干扰着，完成不了这一步，能量在颤抖，在挣扎。

盛安笑了。

赌对了第一步。

她无视“脖颈闸刀”，只盯着郝敬业，脸上带着笑容——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为什么m做了那么多安排，却没有真正成功杀死我们？能隐藏在我们身边的郝敬业，一定还维持着人的一面，碎片帮我们验证了，你是m，但你也是郝助理。”

早在当初就已经分析过，m是特殊的，能隐藏在特情处，他是异种，但他一定有人性的一面，与他们相处时，就是这一面，才能完美隐藏。

而有“郝助理”一面的异种，还是完全的异种吗？

盛安一直怀疑，也和祁凌雾说过。

祁凌雾相信盛安的分析，却不相信异种郝敬业，但刚刚，碎片除了吸走他们的血液，还有郝敬业的。

他如果是完全的异种，他的血液还有什么用呢？

只能说明，他是高阶异种，也是高阶人类，郝敬业就是“m”与“郝助理”的结合体，只是，m才是主导，“郝助理”只是郝敬业用来隐藏身份的一面。

可只要有一面，有人性，不就有“郝助理”存在的可能吗？

郝敬业这个m所有的矛盾点，或许都源于他有对立的两面。

“你作为隐藏的m，早早拥有复制异能，你有很多的机会杀死我，杀死小鱼儿，但你都没有，为什么？”盛安就像是没感觉到头顶的能量能要她的命，执着询问郝敬业，“是不是因为，你的心底深处，不想杀死我们？郝助理的一面，悄无声息影响着你？”

郝敬业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下压能量，也没有松开，声音冷漠——

“因为我要隐藏，你们逐渐变得强大又如何？不过是在培养最好的营养品。”

他嘲讽一笑。

“那你就杀了我！”盛安毫不迟疑。

她当真是一点也不怕死。

郝敬业手动了动，能量往下一毫，却依旧没有收割掉盛安性命，他猩红眼底深处，在挣扎与痛苦。

“秋雨只要有人性的一面，就绝对不会成为m，帮助异种，而我也相信，与我们朝夕相处的郝助理、郝敬业人性的那一面，永远是我们队友。”

盛安嘴角鲜血越来越多，眼神却明亮如灯，一字一句：“而队友，永远不会刀锋所向。”

m是敌人，但郝助理是队友。

郝敬业真的一点不在意异种的死活，血池异种被发现，就马上放弃，只要异种被发现，他就完全放弃，毫不吝啬。

就连刘院士只是被怀疑，他也能直接抹杀掉。

是不是在他的认知深处，潜意识也想杀掉所有异种？

那是他作为人性的那一面，本能反应。

盛安要赌，赌郝敬业人性的那一面，他就算被异种操控，就算是m，只要还有人性的一面，她就敢去赌。

——她的筹码，是郝助理。

所以，郝助理，你一定要努力。

盛安像过去一样看着他，像他们还是队友一般，声音自然平静：“郝助理，作为人类，你还在存在，对不对？”

郝敬业猩红眼睛夹杂着疯狂与痛苦，能量的颤抖越发清晰，连他的手都在抖动。

身后，蛋上的红色纹路闪烁，能量持续输入。

郝敬业面色狰狞，狠狠往下一压，大喝一声：“去死吧，把碎片给我！”

能量如闸刀落下。

盛安迅速后仰，撑起时间之手垂死挣扎。

似乎失败了。

“郝助理”人性的一面，被异种那一面死死压着，这摧毁人类的能量，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

张家梁自杀六次，最终杀死最想保护的家人。

赵志呈屠刀转向队友。

郝敬业保有“郝助理”人性的一面，依旧没有任何影响……

异种与人类，仿佛注定了前者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