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抱起程雅的尸身挂了上去。
“畜生。你真是个畜生!”程微冲上去。拼命撕扯。
太子一步步远去,头也未回。
“大姐姐!”程微扑到程雅脚下,去抱她在半空中不停摇晃的双腿。
风乍停。眼前一片清明,白瓷小碗里插的三柱返魂香已经燃尽,一线香灰被风吹散,只剩下海棠树叶沙沙作响。
程微已是泪流满面。抬头看那海棠树斜伸的树杈,只是空荡荡一片。哪里有程雅的影子。
程微呆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掩口哭出声:“大姐姐——”
细碎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衣袂摩擦的窸窣声在这越发寂静的深夜里清晰可闻。
程微猛然止住哭声。警惕看去,借着朦胧星光依稀可以看到是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
是程彤。
程彤很快就走近了,提着宫灯照了照程微。见她满脸是泪跌坐在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走上前去把她拉起来,一边拉一边鄙视道:“居然哭成这个样子,还说不怕呢?”
“你,你怎么来了?”程微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挂在海棠树上的程雅,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程彤白她一眼:“担心你吓死在这里,到时候我可说不清!”
见程微不语,她低头扫一眼,问:“都弄好了吧?把东西收拾一下赶紧走吧,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微心头莫名一痛,一把抱住程彤,嘤嘤哭起来。
大姐的残魂刚刚离去,这里如何不阴森?
程彤身体僵了僵,好一会儿才道:“赶紧回去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别蹭我衣裳上!”
程微和她吵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她哭过呢,可见与大姐感情极深。
哼,她才不羡慕,她与两个弟弟的感情也深呢。
“嗯,走吧。”程微缓过神来,蹲下身把东西收好,与程彤默默往回走,路上一言未发。
等回了房,重新净面躺下,程微便开始发烧。
翌日一早,察觉程微不妥的程彤脸色难看,恨恨道:“就说大半夜的别瞎折腾,现在好了,发热了!”
她欲叫宫女去请御医,被程微拦住:“我又不是宫里的人,生病留在宫里看病可说不过去。再者说,我自己就是符医,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回去喝一副药养养就好了。”
“那我派人送你回玄清观。”
“不回玄清观,我想回国公府。”
“国公府?也好。”
于是程微一顶小轿回了国公府,发烧的事不敢与段老夫人说,只韩氏一人得知。
韩氏坐在程微床边,脸色难看:“去宫里住了一晚就发烧了?我就说,那种地方是吃人的,谁进去都得不着好!以后你少进宫去!”
程微勉强笑着:“可是瑜哥儿在宫里呢。他没了亲娘护着,我当姨母的总要常进宫看看。”
想到程雅,程微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忿恨,忙闭上眼睛,眼角顿时湿了。
韩氏骇了一跳:“怎么好端端哭了,瑜哥儿是受苦了吗?”
她脸色一沉:“莫非是程彤那小丫头刻薄瑜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