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程修撰已经定亲了。”
“儿臣也听说了,是忠定侯府的大姑娘。”安阳公主撇撇嘴,一脸不屑,“可是父皇。您闺女哪里比不上别人家的闺女,怎么人家能嫁给状元郎,您闺女就只能守着偌大的公主府度过余生呢?”
有道理啊!
昌庆帝差点抚掌,眼角余光一瞥朱洪喜,轻咳一声:“那也不能坏人姻缘。”
坏人姻缘?安阳公主睁大了眼。
谁说坏人姻缘,皇家也没脸说这个话啊,她皇祖父还把侄媳妇纳进宫去呢!
“父皇。现在不比以前。退亲又不算什么大事儿。”安阳公主垂下眼帘,轻叹一声,“儿臣才可怜。想当初。明明不喜欢驸马,还是嫁了。嫁便嫁了,不求举案齐眉,生养几个儿女相敬如宾过日子也不算差。谁知才不过三年,驸马就没了。只剩下儿臣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公主府……”
朱洪喜抽了抽嘴角。
公主唉,您若实在嫌公主府大,早说啊!当年建公主府时。规格可是超了的,那时您可一声没吭。
朱洪喜腹诽安阳公主装可怜,昌庆帝却开始心疼了。
当年安阳公主下嫁。他是有些愧疚的。
安阳公主的生母德妃早已不在,他是答应过德妃将来把安阳公主许给她娘家侄儿的。
安阳公主与那位表弟算是两情相悦。奈何那年北齐进犯,为了笼络臣心,他把长女下嫁给威远将军之子。
后来,德妃侄儿弃学远游,失足落水而亡,三年后,安阳又没了驸马……
“安阳,你且回去,这个事情,还是要慎重。”
安阳公主站了起来,从善如流:“儿臣听父皇的,儿臣告退。”
走至门口,安阳公主转身,宽大天青色裙摆在半空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盈盈一笑:“父皇,儿臣先谢过啦。”
殿内安静下来。
“皇上——”朱洪喜喊道。
昌庆帝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让朕静静。”
和臣子抢女婿这种事儿,他得琢磨琢磨。
程微一听程澈回来了,二话不说,抬脚就去了静逸轩。
至于先前二哥说让她没事别过去这种话儿,自从知道二哥心意后,她要是还当真,才是和自己过不去呢。
不趁着现在和二哥多多亲近,等来年春嫂嫂进了门,这静逸轩她是真的不好再来了。
程微手中捏着路上随手折的柳枝,脚步轻盈走进去:“二哥——”
程澈从窗口已经看到那个身姿曼妙的少女款款走来,条件反射般就绷紧了身体,不敢转身。
微微一来静逸轩,他便不由自主想到那荒唐一夜。而今,他情愿在其他任何一处与微微共处,尚能自在些。
程微已是进了门,行至程澈身后,用柳枝挠他后颈。
柔软的柳条像是缠绵的情丝,让程澈心头一紧,忙转过身来,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微微回来了。我都听说了,太子妃母子均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程微笑容明媚如最好的春日,“二哥,大姐姐平安生产,我真的高兴极了。”
噩梦中的一幕幕犹如大山压在她心头,一年来几乎喘不过气来,如今虽不能说如释重负,至少可以松一口气了。面对最亲近信赖的人,她的喜悦哪里还愿意藏起来。
程微伸手,拉住程澈的手:“二哥,你不知道,我真是满心欢喜。”
她语气真诚,一双丹凤眼波光潋滟望着兄长,眸子里是毫无保留的欢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