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欢颜把盆子拿进来,她翻出那小册子。凑到蜡烛上点燃,直接丢进了盆子里。
“姑娘,您怎么把它烧了啊?”欢颜大吃一惊。
“这是祸害,留着干什么?”
“祸害?”欢颜费解地挠挠头。“可是这个明明很抢手啊,昨日婢子千辛万苦抢过来的呢——”
“闭嘴!”程微瞪她一眼。“以后不许再提,不然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婢子知道了。”欢颜悻悻地道。
心想姑娘就是嘴硬心软,每次威胁她不许吃饭,她哪次都没少吃。至少两个馒头打底。
“这是在烧什么?”程澈走了进来。
程微脸色大变,忙看向盆子里,见那小册子已经烧成灰烬。这才松了口气,冷声道:“二哥来干什么?”
欢颜见状。未免引火烧身,赶忙下去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关门的动静传来,程澈脸一热。
他知道这种不自在本身就是不该有的,可谁又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他唯一能做的,唯有小心安放,不要害了微微。
“二哥想起来了,下午要陪微微练箭的。”
程微冷笑:“二哥不是要去喝花酒么?”
程二公子嘴角一抽:“是赏花喝酒……”
“那不就是喝花酒?”程微抬了抬下巴,“我不用二哥陪,自己练就够了,二哥还是去喝花酒吧。”
程澈迟疑了一会儿,走到程微身侧坐下:“微微是因为这个生二哥的气?”
程微没有理他,背过身去。
程澈伸手,想扳过她身子,手在肩头停了停,终究没有落下去,绕到她面前道:“那……是因为早上的事儿?”
程微脸猛然红了:“二哥你不要说了!”
程澈耳根也在发热,却硬着头皮道:“微微,你莫往心里去,二哥知道,早上你是在开玩笑呢。”
他仔细想过了,微微这样反常,恐怕与早上她那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有关。
尽管他也觉得不对劲,却用错了方法。
如果他都逃避不去解决问题,岂不是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微微?微微才十四岁,要是自此真有了什么负担,那就是他的错了。
他这样,怎么算是一个负责的兄长呢?
“微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不如和二哥仔细说说。二哥毕竟比你年长,说不定两人一起商量,就能解决了呢?”
兄长态度温和,如春风细雨,程微心头蔓延的委屈皆化成了倾诉的欲望。
眼前之人,是她的二哥,她再怎么赌咒发狠,又哪里能做到真的不理他了呢?
良久,程微终于开口:“二哥,我……我确实遇到了一个难题。”
程澈嘴角微翘,认为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忙道:“是什么难题?”
程微一直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澈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和二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微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那双眸子看向她时,总是温柔的,好像盛满了夏夜的月光,令人望之就心情宁静。
或许,对二哥是能说的吧?
他不是别人,是二哥呀。
程微嘴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