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木书案未免太脆弱,等微微走了他寻东西固定一下,想必还是能凑合用的吧?
“嗯。”程微点点头,看一眼兄长,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微微?”
虽然明知道程微现在好端端坐在这里,应该无事,可程澈还是忍不住催促,语气难得流露几分急切。
“二哥,你不知道,那个华良委实无耻。他胡说什么对我一见倾心,还说要亲我才下车,不然就要让别人都知道,他坐在我车子里!”程微还是说了出来。
小姑娘家马车里莫名多出个登徒子,这不是小事,她又不愿说与韩氏听,那除了对兄长倾诉,又能向何人吐露她的慌张呢?
是的,程微是慌张的。
尽管从被华良威胁开始,她就沉着镇定,一步步哄着那登徒子入套,最终痛扁他一顿出了气,可这其中的紧张恐惧,只有程微自己知道了。
那个时候,她甚至不敢想,一旦哪里出了差错,被华良反制,或者让他寻到机会叫嚷出来,该是如何收场。
可是,面对困局,程微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她几乎是完全顺着本能,拼了。
“他亲你了?”程二公子脸已经黑透了。
程微看着,心想,二哥黑脸还是那么好看。
她笑了笑。在最亲近信任的人面前,流露出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做了得意事后特有的炫耀:“才没让他得逞呢!”
程澈狠狠松了口气。
“我对他说,他亲我就是轻薄我,会毁了我的清誉的。不过我可以亲他!”
程澈……
“二哥?”程微推了推兄长。
“无事。”程二公子回神,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微微告诉二哥,你亲了他那里?”
他明日就把那登徒子被微微亲过的地方挖下来。喂狗!
“我怎么会亲他?”程微嗔怪扫了程澈一眼。难掩得意,“我骗他呢。等他闭上眼让我亲,我就拿汗巾子塞住他的嘴。把他痛揍了一顿,然后把他踹下了马车。”
说到这里,程微有些担心:“二哥,那个华良是华贵妃的侄子呢。他要是回去告状,我会不会有麻烦?”
程二公子笑若冰雪初融。让春风都黯然失色:“微微做得很好,以后再遇到这种登徒子,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与之周旋。莫让他得逞。你不要担心后面的事,有二哥呢。”
听兄长这样说,程微一颗心才完全放了下来。冲程澈粲然一笑:“二哥,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程澈抬手,摸摸程微发丝:“你是我妹妹,二哥当然要护着你的。天晚了,早些回去吧,一会儿起了风,该凉了。”
“嗯。二哥,那我就走啦,你莫要再读书了,早些歇着。”
程澈送程微出了门口。
欢颜提着灯笼在前面照亮,程微在后面走,走出好远,还回头冲程澈摆手,催他回去。
而程澈立在夜色里,直到不见了程微踪迹,才默默转身进了屋子。
进去后,他不再看账本,而是奋笔直书起来。
翌日。
学子勤奋,京城的书斋,比起其他店铺,开门总是早的。
而六出花斋门外,还未开门时,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
看这队伍里,大多是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却个个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下人。
这几乎成了京城一道风景。
原因无他,每逢季末,六出花斋要出新话本的,而这新话本,乃是寒酥先生亲手所写,总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