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太子妃,现在又如何?
她如何不知道太子对她的冷淡从何而来。
大婚那一年,太子想纳外祖家的表妹华大姑娘为侧妃,贵妃娘娘坚决不同意,就在他们大婚前三日,华大姑娘自尽身亡,而她。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在大婚当夜,独守空房的太子妃!
后来她隐隐听闻,太子和华大姑娘自幼耳鬓厮磨,早就互生情意。
她有时候忍不住想,当年要是贵妃娘娘没拦着,华大姑娘成了侧妃,到现在。是和太子的感情日久弥坚显得她这太子妃越发可笑呢。还是渐渐沦为东宫中寻常一员,如她一样要用手指头数着太子该来的日子呢?
这一切,随着华大姑娘的决然自尽。程雅无从得知。
她偶尔甚至会忍不住怨华贵妃,当初要是让华大姑娘进了宫,人们背后提起,或许会说一句华大姑娘不守规矩。而现在,华大姑娘死了。无人敢说贵妃娘娘的不是,反而觉得是她容不得人,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强按牛头喝水,人们都同情那牛。又有谁记得问一句,水的心情呢?
她的人生注定别无选择,不能再眼看着妹妹重蹈覆辙!
程雅抬眼。看着韩氏:“止表弟对三妹没有男女之情,这不算错。可之后,但凡他对三妹有些维护之心,就不会任由闲言碎语越传越难听。母亲,止表弟不是三妹良配,三妹若是死活要嫁,这恶人就由我来做好了。”
“用不着你,你三妹要嫁止儿,我敲断她的腿!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你大舅母那些话,我的女儿就是一辈子养在家里,也不送过去,让她打我的脸!”
程雅松了口气:“那母亲说把三妹嫁到外祖家,难不成是考虑平表弟?他比三妹大了一岁,年纪正好,屹表弟小了些。”
韩氏笑着摆手:“几个兄弟姐妹中,你四舅虽和我感情最好,我却不想把微儿嫁到他家去。耳濡目染,儿子难免受父亲影响,会把一些事当作习以为常。再怎么样我也是微儿的母亲,不想让她以后面对那些糟心事。”
程雅深以为然。
四舅这么些年,何止是三妻四妾,简直是春色满园!
平表弟现在看着老实厚道,可毕竟还小,谁知道成人后又是什么样子!
她越发不解:“那母亲的意思是——”
韩氏压低了声音:“你看舒儿如何?”
“舒表弟?”程雅诧异不已,拿帕子掩住了口。
韩氏颇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舒儿出身不堪,不是良配。可我这些年冷眼瞧着,那孩子除了身体差些,旁的都是好的,难得的是和微儿要好,将来两个人分出去住,也能过到一起去。”
说到这里,韩氏似有所感,叹道:“身份地位,又有什么打紧呢,微儿外祖家是国公府,又有你这个姐姐在,还有澈儿护着,难道将来还会挨饿受苦不成?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比什么都实在!”
最重要的是,那倔丫头真和舒儿打起来,至少舒儿打不过她!
“母亲——”程雅眼角一酸,不敢让一旁的熊嬷嬷看出来,匆匆垂下眼帘,“我不是这个意思,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舒表弟也挺好的。您说得对,最难得是有个知心人……”
母女二人相对而坐,一时竟沉默下来,只听到窗外隐约传来的欢快鸟鸣声,昭示着春日来了。
程微就在欢快的鸟鸣声中,踏着有些潮湿的小径,不紧不慢走到了东宫花园的东北角,观赏那几株四季海棠。
四季海棠高不过一尺,全都栽在半人高的白玉坛中,挤成一簇,花开正艳。
清香扑鼻,程微站在海棠花边,忍不住吸了口气。
她还是喜欢听雪林中肆意生长的梅树,而不是这圈养起来的四季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