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被他一喝,不也吭气地乖乖张开嘴巴,表面上她仿佛委屈的张口喝汤,实际上是热在肚里暖在心里,感动得不得了。
她明了陈子威实在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杨玉环喝完汤接着吞下医院的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子威闲聊,才一下子,她嘴巴张大的打个呵欠。
“困了啊?”陈子威见状,连忙地问。
“有一点,我才刚睡醒怎么又想睡,八成医生在药里放镇定剂。”说完又是一个呵欠。
“胡说,是你身体虚弱才感到累,多休息补充体力才好得快,快睡吧。”
陈子威将食物收一收,开始解衬衫换睡衣,他也想睡觉了,今天被这么一折腾也够累的。
“喂、喂、喂,咳你在做什么?”杨玉环看他换上睡衣,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准备睡觉啊!”“可是,咳这里没有多余的床位供你睡,你要睡沙发吗?”眼见只有沙发能睡人。
“别说笑了,你的病床够大可以睡两人,我何必睡沙发?”他走到床边脱鞋。“挪过去点,让个位子给我。”
“不行,你不可以和我睡同一张床,咳这太不规矩了。”她手张得大大的,霸占整张床不让他睡。
“小环,我是怕你半夜又发烧,我睡你旁边比较容易察觉。”他将她推到一侧爬上床躺下“我又不会侵犯你,怕什么?”
“可是可是”
“快睡吧,小姐,我真的好累。”陈子威闭着眼睛说。
杨玉环见他似乎累极睡着了,不忍心再吵醒他,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只是睡觉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太介意?
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她较能接受两人同睡一张床的事实。
她稍稍靠近,挨着他宽阔的胸前,感觉着他的呼吸,不禁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她从不曾觉得如此有安全感。
翌日,陈子威一觉醒来,发现小环不知何时已滚入他怀中,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非常香甜安稳,他微微一笑,轻轻挪动手臂,将她搂得更近。
睡梦中的杨玉环发出“咿唔”的满足声,翻个身,将自己的身子藏进陈子威高大结实的身体里,寻求更有安全感的睡姿。
陈子威很喜欢她窝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感觉,他心中暗暗决定,出院后一定要尽快向她求婚。——
检验报告出来了,杨玉环得的是急性肺炎外加营养不良。幸好陈子威坚持住院检查,不然可能又会被蒙古大夫当普通感冒医治。
徐耀文在走廊上遇到陈子威顺势将他拦下。
“子威,检验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乖乖,急性肺炎我能理解发生的原因,但营养不良会发生在你女朋友身上,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你一向是大方慷慨的人,不会突然转性以虐待人为乐吧?”徐耀文拿笔敲着病历表,等着陈子威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怎么知道?我刚认识她时她也如同现在一样瘦巴巴的,之前好不容易将她养得圆圆胖胖,怎知我去德国一个礼拜,回来她就瘦成那样。”陈子威气急败环的说。
“怎么可能,才一个礼拜太夸张了吧!”
“我自己也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徐耀文接口。
陈子威白他一眼继续说:“要她长一斤肉有多难,体重少一公斤有多简单,我曾经帮她秤过重量,一餐不吃体重马上减下来。”
“这么神啊!真该捉她来研究研究,如有结果,将是全世界肥胖者的福音。”
陈子威斜睨着他“我发觉你和小纪一样疯癫,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都有这种因子存在。”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以前你们不会这样的。”
徐耀文笑道:“你有没有听过‘物以类聚’这句话?以前你严肃正经的不得了,我们哪也和你耍嘴皮子,或许你骨子里也有疯癫的一面,只是恋爱后才稍微显露出来。”
“我是被她激出来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徐耀文好笑的接续。
陈子威又送他两颗大白眼“小环她很迷糊,可是有时又很天才,常做出一些让你哭笑不得的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陈子威克制自己不要把手放在他脖子上,他继续说:“小环有天晚上睡不着,三更半夜把我叫醒,手拿刮胡水和刮胡刀要帮我剃腿毛,又说等她技术熟练后帮我刮胡子。还有一次她心血来潮亲自下厨,说要展现高超的厨艺给我看,她煮了一锅蛋花汤,可是错把白糖当盐巴,煮出来的汤是甜的,跟她说调味料放错,她还不承认,厚着脸皮说她原本就是要煮甜的,这道汤的名称叫‘甜甜窝汤’。这还只是其中一、两项,其他多得不胜枚举。”
徐耀文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擦擦眼泪补充道:“其实她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你看看她的名字再看看她的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等着瞧,我会让她名副其实的。”说完,陈子威突然皱起眉头“耀文,说真格的,现在她的状况如何?我能为她做什么?”
“放心,进了医院在我手中绝无问题,而你能做的就是帮她好好调养身体。”
“我知道了。”他在心里计划着该买些什么补品。
“子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什么问题这么严重?”
“呃我觉得交一个年龄差距颇大的女孩当女朋友,给你感觉像是老牛吃嫩草别瞪我,算我没说。”徐耀文跳离几步远以防万一。
陈子威气呼呼的澄清“她二十六岁,我三十二,谁说我是老牛吃嫩草。”
“误会,误会,谁知未来的嫂子保养有方,让人以为她未满二十岁,东方妇女的体型及肌肤真是得天独厚啊,连我这血统纯正的东方男人都看不出来。”
“她根本不用保养品。”陈子威脸色还是很难看,语气僵硬得很。
“那是天生丽质罗,子威,好福气。”他奉承道。
陈子威气消的瞥他一眼“狗腿。”
徐耀文哈哈大笑,不以为意的搭在他的肩膀往病房走去。——
杨玉环已住院一个礼拜了,大致上病已经好了大半,除了偶尔咳嗽之外并无任何并发症。
“唉!无聊死了。”她半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子威,我要出院回家。”
陈子威象是没有听到般仍然专心看手中的文件。
杨玉环怨怼的哀鸣引不起他的注意,于是从床头拿起一盒面纸,目标对准陈子威的头,使力砸过去。
面纸盒直线飞射而去,撞及陈子威的头部。
“啊哈!正中目标。”杨玉环高兴地拍拍手。
“小环,你皮在痒啦!”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双手使劲地将她翻身按压在床上,不轻不重的打她屁股几下。
“哎呀!你怎么打我屁股,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她捂在臀上。
陈子威挑了挑眉“彼此彼此,你不也拿东西丢我,一点淑女气质也没有,不趁现在改正你,谁知道你会拿刀射我?”
“谁教你都不理我。”
他笑着揉揉的头“对不起,今天有些急件要赶。”他走回原位坐好,低头边看文件边说:“你有事就说吧,我在听。”
“子威,我要出院回家。”她嘟着嘴嚷道。
“不行,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出院。”他专制的否决,为了陪伴她,陈子威将公司的文件整堆带来医院批示,这病房俨然成了另一间办公室。
此时,徐耀文推门进来做例行性检查,每次他推门见到桌上一大叠文件,都会忍不住摇摇头。
“早啊,小环,今天可好?”
“不好。”她赌气地回答。
“怎么了?一大早口气就这么冲,谁惹你啦?”
“除了他还有谁。”她瞪向陈子威。“徐耀文,麻烦你跟他说我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求求你。”
“嘿!不要害我被打,这病房内他最大,我不敢惹他。”
“喂——你是医师耶,你说的才算数。”杨玉环一时激动又咳个不停。
“很抱歉,本医师的宗旨是有钱的是大爷。”他嘻皮笑脸的说。
陈子威见她猛咳嗽便起身倒杯水让她润润喉。
“好了,小环,你就多住几天嘛。我若是身旁有个殷勤伺候的女朋友,叫我躺个一年半载也甘愿。何况我们陈大少可捐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给医院,你不多住几天捞回本怎么行?”
陈子威立刻对徐耀文使眼色“耀文,你不来替小环做检查净在这里耍嘴皮子,敢情是太闲了,我会告诉院长加你的工作量。”
徐耀文这才惊觉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
“子威,你为什么要捐钱给医院?”杨玉环感觉事有蹊跷。
徐耀文及脑筋转得快,抢先解释:“因为医院欠缺医疗器材,所以我代医院向子威募捐一款项购器具,而子威也很慷慨解囊,本院很感谢他仁善的举动,原想为他办个表扬大会,却被子威婉拒。他说‘为善不欲人知’。”
杨玉环听了好感动,眼露崇拜光芒“哦!子威你好伟大,真是一位大好人。”
“是呀,你懂我就好。”陈子威厚脸皮地接受她的赞美。
徐耀文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这么不要脸,最起码也该作假推拖一下,真是错看他了。
而关于杨玉环出院的事,在徐耀文和陈子威合力劝慰下勉强按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