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和颜辞相碰的时候,她才默默地停了下来。挑几分钟发呆,在她发现颜辞并没有半点儿会醒过来的踪迹之后又悄咪咪地把自己身上的厚棉被分一半儿给了颜辞。
平常一掀一盖最多不过半分钟的事情,这回让涂袄袄硬生生地磨了十分钟,终于在安顿好一切之后,她那只偷偷摸摸的小手又缩了回来,忽然间却碰到了冰冰凉凉的地方。
颜辞替她压着棉被的那只手就从来没有放进睡袋里过,现在那只手连着小臂也都凉出了帐篷外溪水的温度。
涂袄袄的小眉毛早就皱成了“海啸”的大浪。
她心疼,太心疼了。
抿着嘴心疼颜辞的涂袄袄翻过身把帐篷边自己的背包拖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摸索着她的必备神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睁开眼的某人。
趁着涂袄袄背对着他,颜辞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心情,放在睡袋里的那只手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心脏:该死地,心跳实在太快了。
涂袄袄冬日出游的必备神器自然是暖宝宝,哪儿哪儿都得贴着的暖宝宝。
她把从背包里掏出来暖宝宝揣进了自己的睡袋,借着体温把它捂暖,等它发热生效之后,涂袄袄便把拿着它直接从颜辞露出小臂的睡袋缝隙里钻进去,摸摸索索地想要往颜辞的腰上贴。
两人的姿势是面对面,涂袄袄要想把暖宝宝贴在颜辞腰背上必然得把手臂伸得可长,一时间也让她忘记了得小心不把颜辞惊醒的重要前提来。可这些都不重要,毕竟颜辞已经醒了。
从小断腿的手伸进他睡袋的时候,颜辞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一边担心涂袄袄发现他是醒着,一边又忧心那只到处瞎摸索的手,连呼吸都几乎要停下来。
磨人,太磨人了。
所幸的是,涂袄袄的手还算识路,没花几分钟,那张发了热的暖宝宝就隔着保暖内衣贴在了颜辞的腰上。
颜辞明显感觉到涂袄袄舒了一口气,就在他以为涂袄袄要乖乖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一幕能刺激他心脏律动到崩溃的一幕。
涂袄袄替他把那只发凉左小臂的袖子撸上去了半截,因为两人的睡袋隔得太近,根本不需要太大动作,他的左臂就被涂袄袄从他的睡袋挪了出去,然后在小断腿的睡袋里安了家。
准确地说,是在涂袄袄的胳肢窝里安了家。
涂袄袄的掌心抵着他的掌心,而她的左手臂紧紧环住了他发凉的小臂,暖意直接从温热的身体传渡到颜辞的手臂,虽然隔着涂袄袄的手心,但颜辞还是能感受到涂袄袄心脏跳动的律动。而此刻,颜辞腰间的暖宝宝也开始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但这温度再热也没有颜辞的手心热。
涂袄袄的呼吸渐渐便安稳了下来,均匀的鼻息持续了一刻钟甚至更久之后,颜辞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的左手不敢有半分动作,只是稍微让自己的身体靠她更近。
颜辞从来都是克制,但克制终于也会有瓦解的那一天,当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便成了放肆。
他低头靠近了那张香甜的睡脸,略微热烈的呼吸接触在涂袄袄的脸上,终于,那股一直缭绕在涂袄袄睡梦里的清冽气息,终于也入侵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