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袄袄所在公司的楼层低,办公室的逃生伙伴们刚拉开消防通道的门,楼上单位的员工就已经一窝蜂冲了下来,她站得十分靠近楼梯口,首当其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把挤下了楼梯。
好吧,这下断腿了吧,要不是小伙伴们拦得及时,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可能因为踩踏事件上新闻头条的。
脑内循坏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涂袄袄倏地打了个颤,再看看自己只是骨折的小腿,瞬时间又乐观起来:“诶呀,只是断腿了,比变成人肉饼子已经好太多啦!”
拄拐的涂袄袄从玄关趿拉回房间,非常残障并煎熬地完成了一系列洗漱,然后睁着自己的星星眼,像一只小奶狗,带着笑坐到了饭桌面前。
豆浆,米粥,肉松,黄瓜,她妈还是亲妈,骨折吃黄瓜籽什么的还是想得挺周到。
涂袄袄的勺子才刚刚放进粥碗里,她搁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下意识地把坐在凳子上的自己推远了一些,远离了声源之后涂袄袄才懊恼地皱了一下眉,跟着挪过去看清楚了挂在手机屏上的几个大字。
【妙妙请求和您视频聊天】
她犹豫了一瞬间,把椅子重新拖回了原来的位置,细心地选择了接受。
系统黑屏持续了几秒之后,童辛妙一张大脸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边边角角的缝隙只有她的五官和头发,与之同时还有童辛妙清亮的声音:“是袄袄吗?我妙妙啦!”
童辛妙是涂袄袄的大学室友,两人往来大有一见如故的缘分,直到现在依旧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哪里不知道你是妙妙啊!你快点把你的脸拿走一点啦!”童辛妙满屏的脸冲击实在是太大,配上她没心没肺的笑容,涂袄袄觉得自己仿佛在和一只蠢萌的二哈聊天。
那边的童辛妙丝毫不顾忌好友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笑嘻嘻地说着自个儿的话:“袄袄,你今天去医院复查,我来给你看个锦鲤迷信一下!”
涂袄袄正疑惑哪里来的锦鲤,就看见童辛妙晃动的镜头撇过了她的脸,撇过了周边绿绿清清的环境,直奔一池子的大花鲤。
花鲤长得好又很灵动,就算挤在一堆吃食也很活泼,涂袄袄一早上有点躁的心情逐渐就平静了下来,她顺手截了屏,留下了一张糊糊的花鲤,这才挂着一脸要和童辛妙互怼的问号脸演起来:“妙妙同学,你很棒棒哦,给一个断腿宅家的看这样的刺激性画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浪啊。”
袄袄一说完,画面就切回了童辛妙的大脸,伴随着童辛妙作妖又逗乐的语调。
直到很多年以后,那张糊糊涂涂的花鲤照片依旧被涂袄袄拿出来日常迷信加还愿,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哪一天比认识颜医师的那天更有运气了。
在早饭过程中,涂袄袄结束了和老铁的视频,之后便掂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回房,拿出钢笔,日常练字。
写完一张之后,涂袄袄习惯性地拍照上传微博。规规矩矩的正面原图,没有滤镜没有调色,没有装饰,真是白瞎了上头漂亮的硬笔。
传完照片,正赶着七点三刻,嗯,医院要上班,小断腿也要动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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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黎安市温度刚赶三十,要追不追的样子,还固执坚持着早上的和爽。
坐着电梯下到一楼的涂袄袄,叹了口气,“诶呀呀”地开始一瘸一拐地往医院挪了,很有一种“袄袄出门历险记”的热血精神来。
涂妈是黎安市第一人民医院变态反应科的副主任医师,二十多年前赶着方便,正好就在医院附近买了房子,虽然现在都是老居民区,但环境设施还是依旧靠谱。
变态反应科用童辛妙的没常识解释就是专门治变态的,用涂袄袄的一般解释就是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