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半个小时后,天就亮了。
而天空上,飘着数不清的黄色纸钱。
此时一早出来做工的工人,正站在路边的早餐店说道:“老板,来个油粑粑,加!”
“老板,来份干捞粉,加点酸豆角!”
“老板,来份鸡腿饭!”
工人们坐在街边的板凳上,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路上,缓缓出现了一个个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影。而路边上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怎么回事啊?送葬的?现在很少能看见这样下葬的了!”
“是啊,这不都是古代人下葬的做法吗?也太老套了!”
“嘶……这人有点来头,这么多人,今天啥日子啊!”
“我靠,这些棺材不简单啊,看着没,这棺材都是上好的楠木,这一口棺材下去得三四十万呢!”
“还有那雕刻,那棺椁前面的寿字,雕刻完了还镶了一层金!有钱人家啊!”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棺椁的后面,还刻着姓氏,张、霍、昊、齐……哎?这不是九门的姓吗?难道这些人是九门的人?”
“九门的人?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此时天色已经越来越亮,道路两边的人越来越多。
以往人很多的情况下,就意味着要堵车,但今天马路上倒是出奇的安静,没有多少车在湘江路上行驶。
就算是有,在看到路对面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之后,也立马掉头去了其他路段。
而这支队伍,刚好就是潭州九门的人。
此时一辆车刚刚拐到这条街道,便看见不远处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驾驶位上的男人见状之后赶忙拐了个弯,甚至不惜闯了个红灯也要换条路走。
对此,副驾驶上的女人很是不解地看着男人问道:“哎?你拐什么啊?你上班不是要迟到了吗?”
“还闯了红灯!”
“你本上还剩多少分了?”
男人此时皱紧了眉头,不悦地说道:“你懂什么?不知道开车的不能挡送葬的?”
“再说了,你知道这些送葬的队伍什么来历吗?”
女人很是不解,摇了摇头。
而男人此时也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今天早上听别的同事说的,告诉我不要走这条路,今天九门的人送葬会走这条路!”
“你同事怎么知道的?”女人疑惑地问道。
“他说他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那些棺材上面都刻着他们九门的姓氏,再说了,若非是九门的人,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男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送葬队伍,见已经离开了很远之后,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整个潭州市的人估计都知道今天九门下葬了!”
说完,男人打开了车载收音机,随后喃喃说道:“奇怪了。”
“这九门下葬,搞得路上这么拥堵,交警怎么也不管一管呢?”
正想着,车载收音机里传来了潭州市早间新闻的声音。
“大家好,欢迎收听潭州市早间新闻,我是主持人冯涛!”
“我是主持人娇娇!”
“娇娇,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市区环南路段出现了一支非常奇特的送葬队伍。”
“是那支九门的送葬队伍吗?我倒是听说了一些。”
“那你了解这支队伍的来历吗?”
“九门啊!现在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九门下葬,不知道九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啊,我们从昨天凌晨三点起,就接到了相关消息,更有人看到九门的人从芙蓉区一直走到了环南路。”
“那岂不是走了一整晚?”
此时,潭州九门的人正行走在道路的右侧,每家出三十人,排列得整整齐齐,如同方队一般,靠在路边并未影响交通。
之所以没有车辆通行,是因为司机们看到这样的队伍后,实在是感到害怕。
这支队伍,全都是穿着白色孝服的送葬人员,每家都抬着一口棺材。
每口棺材四周,都有八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抬着,他们肩膀上的毛巾早已被汗水湿透,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因为老话说的好:抬棺下葬时,若棺材落地,就意味着要在此地下葬。
这可是在马路上,如果在这里下葬,死者恐怕不会安宁!
更何况,道路交通局也绝不允许在大马路上进行下葬仪式!
在棺材前面,还有一个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每走三十几步,就会撒下一把纸钱,漫天的纸钱让这片天空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仿佛这种情绪是一种有限的资源,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为棺中之人消耗殆尽了。
唢呐声从凌晨三点起就没有停过,期间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唢呐艺术家。
为了今天的下葬仪式,九门特意请来了许多懂得吹唢呐的师傅帮忙送行。
这支队伍中,光是吹唢呐的人就有五十个,可见今天九门下葬的规模之大。
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正穿过市区,向着市区郊外名为升龙山的墓地走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车辆也绕道而行。
即使路上堵了很多辆车,也没有一个人鸣笛催促。
看到这一幕的路人们,心中满是怀疑和惊奇,但却没有人敢靠得太近,毕竟九口棺材一起出殡,任谁都会觉得有些瘆人。
“真是奇怪,现在殡葬服务这么发达,打个电话给火葬场不就完事了?还用得着自己抬棺材去下葬?”
“哎,你可别乱说啊,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兄弟,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不了解潭州市。你看到的这些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可都是潭州九门的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