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被清水化开,露出里头那颗花中花本有的老红色,而那上面裂开的细缝也愈发的清晰了几分。
那青瓷兔形水盂圆润可爱,模样娇憨,与陆朝宗相比实在是差距太大,但谁会想到,堂堂一个摄政王竟然还会用这般孩童欢喜的玩物。
注意到苏阮的视线,陆朝宗轻笑道:“这是那小皇帝的东西。”
苏阮颤着眼睫,没有说话,纤白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
“阿阮姑娘,本王似乎说过,三日后,要将这花中花完好无损的还回来。”扔开手里的花中花,陆朝宗仰头靠在坐塌上,神色睥睨的看向那瘫软在地上的苏阮,眸色不明。
苏阮白着一张脸,颤巍巍的拢起宽袖深深伏跪在翘头书案前,然后嗓音柔媚道:“臣女找遍了宋陵城内所有的名公巧匠,但却无一人能将这花中花修补好。”
这话是苏致雅教给苏阮的,苏阮自个儿在心里头默念了数十遍,才能这般流畅的说出来。
但因为害怕,所以苏阮在说话时将脸埋得极低,光细的额际贴在白玉地砖上,浸着一层薄汗,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面前的陆朝宗。
“呵。”听到苏阮的话,陆朝宗突然蔑笑一声道:“可是本王怎么听闻阿阮姑娘这三日吃了睡,睡了吃,过的比那天上的神仙还要舒坦。”
“臣,臣女惶恐……”苏阮含糊不清的回着话,一个劲的吞咽着口水,那抵在额前的交叠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颤起来。
苏阮不知这陆朝宗是在诈她的话,还是真的知道自个儿这三日内的事。
但细思片刻后,苏阮觉得,这陆朝宗虽然神通广大,却应当不至于连她的闺房之事都能知晓,所以此话应当是在讹她无疑。
定了定神,苏阮努力的沉静下自己的心绪,更缩紧了几分.身子。
翘头书案后,陆朝宗缓慢垂眸,看着那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苏阮,突兀勾唇轻笑一声,将视线落到她那正颤个不停的芊芊素手上。
苏阮的手很好看,纤白骨细,指尖粉嫩,由手及人便知是个魅惑妖物,但却空长了一张祸事脸,这性情和胆识跟只鹌鹑似得还没那小皇帝大。
“把头抬起来。”抬手叩了叩翘头书案,陆朝宗轻皱峰眉道:“缩的跟个鹌鹑似得。”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份好媚色。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颤着眼睫抬眸,在对上陆朝宗那双漆黑暗眸时,浑身一颤,赶紧又低下了脑袋。
看到苏阮缩手缩脚的动作,陆朝宗下意识的盘手,在抓到那空落落的掌心时眸色微动,片刻后才沉声开口道:“阿阮姑娘既然欢喜缩着,那不若试试本王近日新得的那件瓷瓮。”
“那瓷瓮肚大,能容阿阮姑娘的身,不过那其余的胳膊腿脚便是容不下了,可将它们砍下来置于其它瓦瓮里,然后再可留个脑袋放在瓷瓮外头,看看风景。”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话罢,苏阮当即便被吓得打开了身子,她猛地一起身,脑袋就狠狠的磕在了翘头书案上。
“唔……”捂着自己的脑袋,苏阮紧紧的蜷缩在一处,这副模样才真正是像极了那体小滚圆的缩头鹌鹑。
红着眼眶,苏阮使劲的按揉着自己的脑袋,只感觉那处涨疼的都要被撞出个肿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