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易晴就笑了,说:“因为我就是那么想的。”
“父母生病碰上我自己中年危机,拿不出钱也请不了假……我的良心抵不住这种考验。”辛易晴说:“因为我几个月前就开始怨了。”
她语气非常平静,可说出口的话却很是诛心。
“我怕我到时候天天在病床前嚷嚷‘老不死的怎么还没死,一天天的净给我找麻烦’……我怕我变成这样的人。”辛易晴又笑了,她说:“这种事,我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她说完停下来,安静等待属于她的审判。
而她也如愿以偿了。
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沉默以后,武萱萱从许多难以名状的情绪中将自己抽离出来,对辛易晴说:“会有这种想法,你真的挺不是个东西的,也挺该死的。”
辛易晴笑着点头,把这句话全盘接收。
武萱萱又说:“我连骂你都不知道要怎么骂了。”
辛易晴继续笑着点头,又说:“发现我有这些想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骂自己。”
“但是怎么办……”武萱萱面容平静,声音听上去却是不怎么确定的样子,她说:“我好像是认同你的。”
辛易晴的笑容凝滞了。
“还记得刘利好表哥吗?就是范进儿子。”武萱萱说:“你刚才说的这些,刘利好不是很早之前就控诉过了吗?”
“我亲戚家那些很优秀的留在外面的孩子,也是成年成月的不着家……”武萱萱说:“他们的事情,我一直有感觉,却又没太大感觉,可能还是关系不够紧吧。”
“直到你刚才说了你自己,我才有了一种真实感。”武萱萱忽然凝重道:“我突然想,应该就是这样,就像是宿命这样沉重又摸不着边际的荒谬东西。”
“可是,我们好像都会面临这样的挑战,然后很大可能败给它。”
“这太难赢了。”武萱萱点点头,说:“真的。”
辛易晴闭了闭眼睛,说:“不用为了安慰我这样说。”
武萱萱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知道,我比你冷血得多。”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受到的困扰……”武萱萱突然猜想,说:“是不是也是因为害怕这样?”
辛易晴当即否定,厉声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们都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