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未说完,应璋便从他手中夺过那枚塑生丹,曲起一只腿侧坐上榻,另一只手托起姜照的后脑,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靠坐着。
随即小心谨慎地捏住人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轻声哄:“是我,姜照,张开嘴。”
他如此重复了好几回,良久,神志昏沉的姜照好似终于听清了般,艰难地微微张开一道唇隙。
灵丹顺着手心滑入姜照的喉咙,在两道紧紧注视的目光中,肉眼可见地咽下。
灵丹入腹,半盏茶后,那道散发寒气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开始极缓慢地愈合起来。
应璋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将人搂得更紧些。
游滁在一旁看了全过程,后知后觉咂摸出些这二人关系不太对劲的味儿来。
但他再好奇也不敢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八卦。
他轻咳了一声,回归正题:“这个伤口是谁造成的?”
应璋搭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指尖略动。
他抬眸,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
“……我不清楚。”
游滁面色古怪地摸了摸下巴,说:“据我观察,留下这伤口的人至少是尊者那般的境界,但如若这孩子是在仙府内受的伤——总不能是你师尊一气之下打伤了人?”
“不是尊者。”应璋摇头否认。
谈及此处,过了会儿应璋面色微变,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说:“那人恐怕不止留下了这个伤口。”
“什么?”游滁讶然,俯身提起姜照那截软弱无力的手腕把脉。
过了小半刻,游滁恍然地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难以置信道:“肝虚邪袭,神魂离散……”
应璋脸色沉沉地抿了抿嘴角,闻言攥紧了拳。
这是摄魂幸存者的特征,他作为魂修怎可能不知晓。
可他却头一回感到束手无策。
盖因摄魂此术,无法侵袭魂修,但除了魂修外,一旦有人不幸中了此术,全都非死即残,几乎没有破解之法。
有能力习得摄魂的魂修,更不可能特意去研究能破解摄魂并治愈后遗症的方法。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情势紧迫,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应璋去研究专门的应对之法了。
“这是……”而这厢游滁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至极,良久他方喃喃地说:“我从医五百多年里只见过一两次这种病症……居然又……”
氛围一下子掉到冰点。
游滁抬头,面色严肃地同应璋对视:“你家这位是惹了什么人么?”
应璋的心缓缓下沉。
他很想说没有。
从姜照来到这个世界上起,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这具身体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