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轻易放过昏死过去的那个,可溶宝在此,他不想他的溶宝被吓着。
他随手拿起一块儿破布,揉成团,塞进昏死那人口中,将一个扛在肩上,一个夹在臂中,腰间还别了把砍刀,弯身出了门,回头叮嘱:“你就紧紧跟在我后面,盯着有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免得以后被人发觉。”
姜溶应声,紧紧跟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身后的路面,生怕掉了什么东西她没发现。
走至树林密集的地方,他将人扔下,用刀在地上刨了个浅坑。
弄得袖口上都是泥,他朝姜溶伸手:“溶宝,将我袖子往上挽一挽。”
“噢。”姜溶小跑来,给他挽好袖子。
他弯背亲她一下,弯身将那两人腰间的钱袋子和玉佩取下来。
“里面的银子拿出来,钱袋扔回他们身上。”他将钱袋交给姜溶,对着日光看了看那玉佩,将上面的绳扯断,也交给姜溶,“这玉不错,没有什么特别的纹迹,我们拿去当铺当了。”
姜溶用衣裳兜着一堆碎银子和两三个银锭,好奇打量那玉佩,没瞧出他是如何看出没有特殊纹迹的。
“你稍站远些去看,当心烧着你。”萧青棠提醒一声,将两人五花大绑着扔进铺满干草枯枝的坑里,又往上架满柴火,用火折子点燃。
不一会儿,熊熊大火燃起,没死透的那个缓缓睁开眼,吓得想逃,可他手脚都被绑住了,能逃到哪儿去?只有被布塞住的嘴还能发出些声音,可也被柴火燃烧的破裂声遮住。
萧青棠站在火光外,居高临下与那惊恐的双眸对视,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是冰冷刺骨的笑。
“青棠,你怎么看出来没有特殊纹迹的呀。”
清澈的一声将他从混沌中抽离,他眼神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朝人走去,并排坐在木头上,细细解释。
没用多久,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萧青棠没敢让姜溶过去,自己去处理干净周围的柴火,将先前刨上来的土埋好。
“走。”他喊一声,边走便将他们来时的脚印遮盖住,一路回到草屋之中。
门得修好,倒不是很难,重新栓回去就是,不须多少功夫。姜溶正在炕上数钱,他修好门,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数明白没?”
“嗯嗯。”她将碎银子分成两份,用帕子包起来打了个结,“这些留着用,这些收好,还有这三个银锭你揣在怀里。”
“好,先放在床头,明日走时我好好揣着。”萧青棠轻声笑,“溶宝真是蕙质兰心。”
她转过身,依偎在他怀里,没像往常一样臭美:“我还是有点儿害怕。”
萧青棠闭了闭眼。
若是他今日稍回来晚一些,会发生什么?
那些人平日里玩得多过分,他不是不知晓,溶宝在他们手里会被玩死的。
但那两人胆子不大,绝不敢和他作对,恐怕他们说得都是真的,的确是苏绍钦唆使。
他后悔,当初他就该不管不顾弄死苏绍钦,否则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溶宝,溶宝,我在呢,莫怕,莫怕。”他悄悄呼出一口气,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后背。
“你这样抱着我,我心里就没那样慌了。”姜溶仰着脑袋看着他。
他垂首,轻柔的吻落在她眉心、弯眉、盈盈水眸、俏挺的鼻梁、冰凉的脸颊、柔软的唇。
姜溶抱住他的腰身,缓缓闭上眼。
像春日的绵绵细雨,带着点儿清爽的暖意,丝丝浸入大地。
姜溶睁开朦朦杏眼,往上够了够,双臂缠住眼前人的脖颈,倚在他脸边轻声呢喃:“青棠……”
“嗯,青棠在这儿呢。”萧青棠揽着她躺下,将她腿弯勾起放在腿上,“原先用柴火跟樵夫换了些铜板,本是想着再筹一些,晚点儿走。现下不必愁了,明日就走。想吃什么?我们明日便去吃,或者明日来不及,那就后日。”
“想吃好多好吃的,好吃的都想吃。”她歪着脑袋想。
萧青棠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儿:“好,溶宝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你呢,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
“不行,你得说一个。”她微微抬头。
萧青棠也抬头,抱着她一滚,撑在她上方,碰碰她的额头,悄声道:“想吃溶宝。”
她嘿嘿傻笑,抬头撞回去:“我也想吃糖宝。”
萧青棠眼中笑意要漫出来,低头在她嘴角啄吻几下:“好,等安顿下来让你吃。”
“它变大了,抵着我了。”她眨眨眼。
“不必理会,一会儿就好了。”萧青棠躺回去,继续将她的腿抱住,“等离开这里,我们得换一身行头,在赶路,不能穿得那样张扬。”
她贴在他的坚实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好。”
“以后在外面少与生人说话,尤其是不要看着人家的面相好,长得和善说话温吞,就以为那就是个好人……”
姜溶就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声,默默将那些话全记在心里。
夜里下过一场湿雪,早起时地上的痕迹全没有了,萧青棠特意出门去看过,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他快步回到屋里,将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喊醒还在酣睡的人:“走,我背你下山,你在我背上睡。”
姜溶揉揉眼,配合穿好衣裳,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跟他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