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周枯一脚把椅子踹歪在地上,双目赤红的看着手机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气到癫狂,也不敢去想,齐术会出轨,这个事情能令他发疯。
齐术是他的!是他的!怎么敢和别人搞得一起!怎么敢背叛他!
周枯一整夜没睡着,自从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家,他的情绪就没平复过,极度的愤怒,恐慌,来回交替出现。
出差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齐术的消息太少了,不像齐术的风格,可具体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又说不出来。
再加上那该死的狗屁工作,整天跑来跑去烦死了,也就是想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他才忍了下来。
结果回来之后,机场等不到人就算了,家还空了!?他都要气笑了。
一个个的消息发过去,一个个电话打过去,都石沉大海,他才感到恐慌,那是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惧。
所以他胡乱的猜测,给齐术身上扣帽子,等着齐术否认,他一定会否认的!齐术那么清高,出轨这口锅他肯定不会背。
但是,刚刚齐术回了什么,只许当官的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这是承认出轨了吗。
这是承认吗,周枯的神情是迷茫的,他不相信,齐术居然背叛他!?
啊!啊!啊!
周枯疯了一样大叫,他一旦想到齐术可能真的出轨,不知道在那个贱人的床上,他就想发疯!
他对着手机又开始输出,这次是发语音,“齐术,回来,你特么的回来!说清楚什么意思!”
在这个事情的冲击下,周枯都忽略了齐术说离婚的事。
或者说他在逃避,齐术怎么会和他离婚呢,他是齐术的初恋,是他第一个男人,是他的alpha!
他那么弱小,那么没有主见,一直被自己乖乖养着,看不出一点反抗的意思,什么时候,什么契机让这么一个软蛋下定决心,什么人!!到底是谁!
周枯在家呆不住了,他也给齐术的爸妈打过电话,不知道齐术说了什么,他们也不接他的电话。
但那又怎样,他知道齐术家在哪里,他家开的饭店在那里。
齐术永永远远别想离开他!
齐术的效率很高,这几天在吴修的指导下,已经准备好了材料起诉书,提交到了法院。
然而他还是轻松不下来。
他知道这几天周枯一直在他家饭店里守着,几乎是一下班就过去。
齐术本来就不放心,几乎每天都给齐爸打电话,所以了解的比较清楚,按齐爸的话来说,除了周枯第一次过去,情绪比较激动,他们发生了点争执,互相推搡了几下。
后面几次来,人正常了一点,虽然还在不停的吵着问齐术在哪里,一直守着碍事,但目前没出格的举动。
但齐术知道他在酝酿什么,周枯每天都在给他发消息,倒计时,发各种威胁的话,硬话软话说了一堆,让齐术回去。
尤其是昨天,他拍了张啤酒瓶的照片,给齐术发:你说这个啤酒瓶炸你店里会是什么样子,炸在你爸妈头上又是什么样子?
齐术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一瞬间头皮发麻,几乎是立刻又给爸妈打了电话,确保他们的安全。齐爸齐妈是支持齐术离婚的,还安慰齐术别那么敏感,周枯再怎么样也不敢干杀人犯法的事。
虽然知道,周枯现在应该不至于疯癫到拿人命开玩笑,可那是自己的父母,齐术怎么可能不慌,感觉像是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能掉下来。
现在父母的安全,大概因为周枯还不相信齐术真敢离婚闹上法庭,如果之后周枯收到法院的传票,会不会真的恼羞成怒,拿父母安全威胁他妥协。
答案毋庸置疑。
他这些天非必要不出门,每天在别墅里,绝对是安全的,可心平静不了,每次接到父母的电话都要担心,愁的饭吃不好,睡不好。
短短几天就憔悴了不少。
陈姨都看出来他心里有事,旁敲侧击的说:“今天又吃那么一点啊,这怎么行,什么事也不能耽误吃饭啊。”
齐术几乎是立刻对陈姨做出小声一点的手势,因为何秉真才刚离开,抬眼还能看到他的背影。
做完他又感到莫名其妙,陈姨的声音也不算大,还是在关心他,这样有些不礼貌,他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陈姨,我……”
“不想让先生知道?”陈姨笑着问。
陈姨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过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无非是齐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想让先生知道而已。
齐术笑的有些勉强,点了点头。
刚才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过他也确实不想让何秉真看出来什么。
他们碰面的机会不多,何秉真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基本上只能在晚上的餐桌上见到。
这段时间里,齐术会尽量掩盖自己的情绪,还会主动提起离婚的进程,表现出一切正常的样子。
一方面他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何秉真了,何秉真已经帮他很多了,请律师,负责他的安全,现在还要让何秉真负担他父母的安全,齐术怎么都开不了口,何秉真又不是欠他的,一夜情是互相的事,而且当时的情况,还是他主动赖上人家。
另一方面,他觉得这个事情是无解的,就算何秉真知道,愿意帮忙,也可能只是请一些人来保护自己的父母,降低风险而已,只要周枯还在,这种危机就解除不了。
他想到这些就感觉好累,精神上的疲惫,大脑没有放松过,控制不住的构想了无数种可能,怎么样都好难好难……
晚上齐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明不是燥热的天气,很清爽,可在密闭的空间就是觉得很闷。
被临时标记之后,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想到何秉真,仿佛想到他困难就能被化解一样,一想到就想见面。
然而哪怕同一层楼,他也没有理由去找何秉真,所以知道见不了,就会更难受,鼻子一酸就想哭,他也好奇怪,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
今天心情更不好,想何秉真想得更厉害,跟恶性循环一样,心酸的厉害,他想出去碰碰运气,看一眼就好。
齐术总是很容易说服自己。
他来回在走廊转了几十趟,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何秉真应该在里面,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他一直不敢停,怕停了何秉真刚好出来,发现他是特意等在这里,又累又沮丧,想见一面真的好难。
难过又无助的oga没有发现,走廊两边不起眼的角落里,闪起了红光,一个高级精密的监控,缓缓的在平移。
他没有时间概念,就单纯的在来回走,实在腿抬不动了,才恋恋不舍的回头在看一眼,懊恼自己的坏运气。
随即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打算回房间。
似乎是同步,书房传来了开门声,这点轻微的声响被齐术捕捉到,他倏地回头,眼神闪过一丝光芒,炽热而耀眼,只是这份光芒在被人留意到前,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齐术很努力的在维持,出现在何秉真面前时,是合适礼貌的姿态。
他松开把手,退回半步,像遇到一个巧合而露出惊喜的表情,“先生,您也还没休息吗?”
这个不用他伪装,能在打算回去时看到何秉真,对他来说确实是惊喜。
何秉真的步伐慢而稳,在平滑的地板上,没有发出声音,但齐术的耳朵里,却是咚咚咚的一直在响,像踩中了不知名的节奏。
alpha和oga的身高差距明显,何秉真出现在齐术面前时,他感觉自己躲在了一处阴影下,整个被覆盖住,像要现行的妖怪一样无处遁形,从而忽略了,他们之间其实是标准的社交距离。
何秉真问:“怎么还没睡?”
他的语气像随口一问,视线却一直在齐术身上,平静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何秉真离得远时,齐术还是能正常说话的,而且不结巴不卡壳,虽然神态也会不自然,好歹表现的像正常人。
何秉真靠近一点,齐术马上头都抬不起来了,自己都分不清在害羞还是害怕,又或许两者都是。
他小声解释着:“我平时这个时间也不睡,就是想…想出门走走。”然后努力想出一个想走走的原因:“消消食……”
何秉真嗯了一声,好像是在认同他的话,微微前倾上身,然后说:“是胃口太好了吗。”
这句话,是在笑话他吗,齐术仗着自己海拔低,还是低着脑袋,眼珠肆无忌惮的转啊转,也不想到答案。
半响,他回答了一个自己认为不出错的答案:“我胃口比较小。”
“那你现在消完食了吗?”何秉真又道。
齐术以为何秉真想结束掉这段无聊的对话,虽然有点不舍得,都没有好好看一眼,但还是顺着何秉真的话,点了点头。
他的手很上道的又抓住了门把手,然后停止住,似乎等待何秉真说完再见后,就打算回房间。
何秉真站直了身体,压迫感也随之加剧,他说:“齐术,我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被念到名字的人乖乖抬起了脸,像听话的好学生,开始思考老师的问题,老师很严肃,总是冷冽严苛的,这次的话里,罕见表现出引导的意思。
疯狂过去后,齐术第一次直面的注视何秉真,他无法控制的陷入那双黑色而平静的眼睛里,像跳进无法逃脱的幻境,被蛊惑着说出最真实的欲望。
“我想要一些您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