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友谊在人堆里对她招手:“滚过来!”
她屁颠屁颠地滚过去。
余友谊从椅子底下掏出来一个被藏着的塑料袋,里边装着豆腐脑和油条。旁边导演嗷的一嗓子怪叫:“余友谊你个畜生!你刚才说你没吃的的!天啊天啊!我们都是人,只有你不是!你是大牲口!”
余友谊没理他,沈一帆在一旁轻笑:“导演您别只怪友谊哥,是我和他一起去买的。”
导演:“……”他该怎么接话呢,你们两个是大牲口?算了他不敢得罪有钱爸爸。
那边余友谊把装着早餐的袋子已经递给郑颖,嘱咐她:“来,挨打之前先吃顿好的!”
郑颖:“……”
怎么感觉这场戏拍完她要被执行枪决似的?
她接过早餐使劲吃,吃得喷香喷香的,馋得导演简直发了疯。好在不一会剧组的早饭也开了。等大家都吃完,倪裳姗姗地也来了。
全场气压一下骤变,好像人间世界突然来了位异能女巫,而每个人都确定女巫将要施法术狠狠揍人,就是不知道她将在什么时候出手。
郑颖忽然觉得这种集体性认知对倪裳有点不太公平——好像人影后大大在剧组这么长时间等得就是这场抽她的戏似的。顿了顿,她惊奇地发现——要了命了,她自己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有和大家一样的认知……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倪裳摆着腰肢向她走了过来,冲着她做出一个充满狞色的笑:“怕吗?别怕,怕就没意思了。之前你让我擎好儿,等会我也让你瞧瞧好儿!”
她把这几句话说得阴恻恻的,郑颖莫名觉得脸好像已经被她扇到了一样,有点神经性抽痛。
倪裳转去专属化妆间化妆,郑颖扭头往场下看,沈一帆满面担忧,余友谊一脸紧张,只有梁维远,浑身都在散发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气息。郑颖的目光和他的一对上,他立刻一扬手臂,抛出一样东西过来。
郑颖下意识地抬手稳稳接住。等把接住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她简直满脸黑线。
梁维远抛给她的是一管达克宁软膏。
郑颖扬着一张懵逼脸问向梁维远:“请问远哥,这管物质的作用是……?”
梁维远一脸的“你真无知”表情:“消肿啊!等下你要是被抽肿了正好用。”
郑颖:“……”
没听说过达克宁是消肿用的!它正确的使用方法明明是——
“友谊哥,给你留着治脚气!”郑颖把软膏抛向余友谊,字字铿锵说。
余友谊接过软膏后,反应了一下,立刻把软膏往地上用力一掼,脱下一只鞋就往郑颖身上砸过去:“老子什么时候得过脚气?”
郑颖跑跑跳跳躲开臭鞋钻进化妆间去了。
余友谊踹导演:“去给我捡鞋!”
导演装疯卖傻:“我聋了。”
沈一帆站起来,走到郑颖刚刚站着的位置,把余友谊的鞋子捡了回来。
他把那只鞋放到余友谊面前时,余友谊惊吓得声都颤了:“我的天呐!这怎么好意思呢!”
沈一帆冲他微笑:“其实不臭的,可她为什么一直那么怕你的鞋呢?”
余友谊把鞋穿了回去,对沈一帆解释:“她落下精神病根了。有回我带着她去跑一个乡村戏的龙套,天黑路滑,我一不小心一脚踩进粪池了,乡下没鞋换,当天是她给我刷的鞋,她一边刷一边吐,吐得差点厥过去。”
沈一帆听得不由发笑。笑着笑着,他心里有了酸酸胀胀的感觉。
她和友谊哥之间有很多很多开心而特别的经历;而他却只留给她一本心脏学那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