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阎举着兔子走到杜鸩面前,“我刚才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兔子玩偶特别可爱?”
杜鸩:“后面半句。”
安阎继续说道:“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玩偶了,我要把它放在床头陪我睡觉。”
杜鸩:“……”
安阎几乎把兔子塞到了杜鸩眼皮底下,“你仔细看看,看看它长长的耳朵、圆圆的眼睛……你多看几眼,就会发现这只兔子玩偶有多与众不同多可爱了。”
杜鸩绷着脸看向兔子玩偶,觉察到有点不对,“这只兔子玩偶本来就长这样?”
安阎伸手扯了扯兔子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吧,我记得它一直长这样。”
杜鸩偏头看了眼窗台上的小熊玩偶,他记得小熊玩偶身上之前的衣服是件背带裤,可这会,小熊身上的衣服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件花裙子。
那件花裙子,原本是穿在兔子玩偶身上的。
一瞬间,杜鸩全明白了,伸手够安阎手里的兔子,“安阎,别玩了。”
“不,你不让我玩我偏要玩,谁也不能阻止我玩兔子……”安阎退后几步躲开杜鸩,看到兔子玩偶脸上快翘上天的三瓣嘴时,莫名不想再装下去了,“别笑,你不会以为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吧?”
“……”兔子玩偶脸上的笑容全收了回去。
安阎随手把兔子玩偶扔到床上,“鬼小孩,你露馅了你不知道吗?”
兔子躺在床上装死。
“衣服。”安阎扯了扯兔子身上的背带裤,“兔子玩偶本来穿的是裙子,你一附身,直接把人家的裙子变成了小熊的裤子。”
兔子玩偶坐起来,生无可恋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背带裤,再看看窗台上的裙子,冲着安阎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安阎伸手把兔子玩偶拍在了床上,“……你是不是疯了?”
兔子原地趴了一会,连忙坐了起来,抬起手用爪子指了指脸,同时歪了下头,试图给安阎卖萌。
安阎简直没眼看了,一脸无语地看向刚回到床上的陈瀚,“陈瀚,小熊玩偶以前也是这么对你的?”
陈瀚抿着嘴悄悄把安阎送给他的趴熊塞到柜子里,“他……他没跟我装可爱,他玩我手机上的一个手游,帮我上了王者。”
“……你太没追求了,放着好好的代练不当,只顾着走歪门邪道骗别人把身体换给你。”安阎看向兔子玩偶,“说,为什么不附身小熊,非要当兔子?”
玩偶兔子比划了半天都没比划出她要表达的意思,只好背对着安阎坐好,说话的时候,发出的是小女孩的声音,“小熊玩偶太脏了。”
安阎当然不信,“就这?”
玩偶兔子用力点头,奈何过于用力,整个上半身都趴到了床上。
安阎警告鬼小孩,“在我们想好怎么处理你之前,你最好安分一点,别想着又和谁换身体,明白吗?”
兔子玩偶点点头,扭着胳膊艰难地给安阎比了个心。
眼看着鬼小孩在卖萌、装可爱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安阎友情提醒道:“我之前夸你可爱只是在试探你,不是我真的觉得你可爱,懂吗?”
兔子玩偶失望地垂下了头,再抬起头时,一脸冷漠地站起来看着安阎,神态动作都在学站在安阎身边的杜鸩。
安阎:“……你路子挺野的。”
兔子玩偶酷酷一笑。
“想什么呢。”安阎握住身边杜鸩的手,“有杜鸩在旁边,你觉得我还会看你一眼吗?鬼小孩,我劝你别总想着怎么和人换身体了,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当一个好代练吧。这个更有前途。”
安阎走到窗台前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回到床边时,顺手把愁眉苦脸的兔子塞到了床旁边的柜子里。
前几天安阎他们总得盯着隔壁床的动静,就没拉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
今晚知道陈瀚那边不会有事,安阎伸手拉上两张床之间的帘子,掀开被子上了床,“杜鸩,我们睡觉。”
杜鸩关灯上床,凑过来亲了安阎的鼻尖一下,“晚安。”
几天没跟杜鸩亲热了,安阎贪恋地勾住杜鸩的脖子,还没亲上杜鸩的嘴,就听到呲拉一声响,像是抽屉被人拉开的声音。
安阎停了下来,“……什么声音?”
兔子玩偶就躺在杜鸩旁边的柜子里,杜鸩瞥了眼开了一条缝的柜子,“敢出来,你就死了。”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啪嗒……”
杜鸩身旁柜子的抽屉立刻从里面拉上了。
杜鸩垂眸看着安阎,向安阎的嘴凑过去。
“安哥哥!”
从隔着帘子的隔壁床传来一声呼喊。
杜鸩:“……”
安阎:“……”他就想摸黑跟杜鸩亲个嘴,有这么难吗!?
安阎闭上眼睛呼了口气,“什么事?”
陈瀚:“今晚那个鬼不会再来找我们了吧?我有点不敢睡。”
安阎耐着性子安慰他,“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好好睡吧,晚安。”
“哦。”陈瀚按了下床头的小夜灯,“安哥哥,我今晚不敢睡,可以开小夜灯睡觉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安阎隔着练字看了眼坐在床上的陈瀚,想着陈瀚这会也能看到他们的动作,躺平了说道:“有点亮,今晚先开灯睡,明天尽量别开吧。”
陈瀚开心道:“晚安,谢谢安哥哥!”
亲是没办法亲了,安阎把手伸进被窝,搭在杜鸩身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安阎被床边抽屉疯狂拉开、关上,拉开、关上的声音吵醒了。
安阎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低头看着放了兔子玩偶的抽屉开开关关,“你要出来就出来,别躲在里面练体操。”
兔子玩偶不搭理安阎,一个劲地折腾抽屉。
这会杜鸩不在床上,安阎从靠近柜子的这边下了床,伸手拉抽屉。
拉开抽屉后,安阎看到的是里面缠了一身绷带,嘴上被贴了胶带的兔子玩偶,“……你昨晚干什么了?”
玩偶兔子疯狂用头撞抽屉门,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后半夜兔子一直在抽屉里唱歌,我怕他吵到你,就把他弄成这样了。”杜鸩从卫生间出来了,把手里干净的热毛巾递给安阎,“先擦擦脸。”
安阎一边擦脸一边问道:“他昨晚唱什么了?”
杜鸩:“……小兔子乖乖。”
安阎仔细听了听兔子玩偶的呜呜声,“我说他怎么一直呜呜呜呜哼得这么奇怪,敢情被缠成这样了都不肯不认输,还在唱《小兔子乖乖》啊。”
“可能他想让你们给他打开抽屉门,让他出来?”陈瀚比安阎醒得早,这会正坐在床上看课本,“我猜的。”
安阎莫名其妙道:“抽屉门是开着的,他想出来就出来,又没人拦着他。”
陈瀚悄悄瞥了杜鸩一眼,“昨……昨晚我听到杜哥哥说,他要是敢出来,就死了。”
抽屉里的兔子玩偶疯狂点头。
安阎看了会兔子,把抽屉关上了,“杜鸩让你待在里面,你就老实待着吧。”
只关上抽屉还不够,安阎从另一个抽屉中摸出锁和钥匙,把装有兔子玩偶的抽屉锁上了。
兔子玩偶用力地撞了一会抽屉后,安静了。
整个上午,安阎像往常一样,先在404病房里吃早饭,接着按时去门诊部针灸、按摩,等一套流程结束,他就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