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过去了,镜子里的刘昭还没有消失。
安阎疑惑道:“为什么刘昭还在镜子里?”
孔梨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手背上的两排牙印清晰可见,甚至有几处出了血。
孔梨:“不……不应该存在这么久的,难道齐麟他……”
孔梨猛地站起来伸手开门,门打开后,走廊上什么都没有。
杜鸩和安阎先后出了门跑向电梯,电梯显示的数字是一楼,他们去楼梯口看了看,没看到人影,也没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
孔梨追上来了,“安主播,你们看到齐麟了吗?”
安阎摇头道:“没有。”
杜鸩转头看着空旷的走廊,“他会不会躲起来了?”
安阎左看看右看看,“找找看?”
酒店这层除了安阎和杜鸩他们之外,没住几个人,齐麟藏在酒店房间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藏在这层卫生间之类的地方,也可能去了楼上或者楼下的某一层。
决定找人后,安阎他们分成三路,安阎去楼上找,杜鸩去楼下找,袁野和孔梨一起守住这层的电梯门和楼梯口,以防齐麟躲在这层,趁他们都不在了离开。
安阎和杜鸩把酒店上上下下找了两圈,都没有看到齐麟。
安阎问一直待在电梯附近的袁野、孔梨二人,“我们离开后,你们有没有看到电梯挪动?”
“有一楼上来的,到了三楼就停了,没有乘电梯下去的。”袁野面露疑惑,“我们找这么仔细都没找到,会不会齐麟早就走了?”
“希望是这样。”安阎对孔梨说道,“孔梨,今晚的事麻烦你了,我们开车送你回去。”
“好,谢谢你们。”孔梨笑容惨白,“我这会精神不太好,不方便开车。”
安阎等人回房间收拾了一番,出门前,孔梨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在浅灰色风衣的口袋里,叠好了抱在怀中。
安阎从抽屉里拿出他买咖啡时卖家给的纸袋,递给孔梨,“用这个装。”
孔梨礼貌道:“谢谢。”
送孔梨回去的路上,安阎开着孔梨的车,载着杜鸩和孔梨走在前面,袁野开着格兰商场的车跟在他们后面。
快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安阎开着格兰商场的车,载着杜鸩和袁野回到了酒店。
回房间前,安阎和袁野约明天的见面时间,“袁导,我们明天上午十点碰面,吃了饭后一起去无名服装店一趟,问林老板要一份服装店的会员名单。”
“好。”袁野点完头才想起他有件事忘了,“安老师,我的设备都在您的房间,我得先把他们拿出来。”
安阎开了门,先把袁野请了进去,帮袁野把他所有设备都装进了他的设备袋里。
送袁野离开房间后,安阎独自站在玄关墙上的镜子前看了好一会,才转身脱掉衣服进卫生间和杜鸩一起洗了个澡,等安阎和杜鸩躺上床时,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手里握着杜鸩的手,背后是杜鸩的胸膛,流淌在周遭空气里的,是一模一样的沐浴露气味……
安阎觉得他和杜鸩还挨得还不够紧,又往后挪了挪,直到他的耳朵贴上杜鸩的脸,才闭上眼睛睡了。
黑暗中,杜鸩抬高下巴压在安阎的头顶,撸猫似的蹭着安阎脑后的头发,眼中一片清明。
有点奇怪,安阎和孔梨都知道不能让齐麟和刘昭见面,他却几乎本能地觉得那两个人应该见面,认为刘昭会彻底斩断她和齐麟的一切,把齐麟推向一段没有她的人生。
最终,刘昭的所作所为和杜鸩预想中的分毫不差。
一开始,杜鸩以为他们会做出不同选择,是因为他和刘昭是鬼,而安阎和孔梨是人。
可就在安阎贴上来的瞬间,杜鸩否定了这个推断。
或许在他和安阎在一起之前的某段时间,安阎对他来说也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抓在手中的人,一个无法共度余生的人。
所以,他才会本能地理解刘昭会怎么做。
所以,在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他才会如此莫名又深刻地体会到,能和安阎相拥而眠,竟如生命一般让他珍惜。
早上九点半,安阎顶着一头乱发进了卫生间,看清镜子中自己的发型时,探出门和刚下床的杜鸩开玩笑,“杜鸩,你看我头发的时候想不想把你的木雕鸩鸟放上来?”
杜鸩走过来亲了下安阎头顶的头发,“不行,这个鸟窝是我的,不给它用。”
安阎露牙笑了笑,回卫生间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