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眼前,还有些别的事,能够转移两个人的注意力,比如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配饰,怎么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午后的阳光实在太好,银啾什么事都留不在心里,拉着破嚣去花园玩了。卧房里,时青旻蹲着把玉佩流苏整理好,铃铛样的香囊,一一在时眠星腰带上系好,再用腰扣挨个扣好,起身把长命锁在他项上系好的时候,忍不住笑着叹气:“怎么想的,这个都能系到腰上,亏得刚才没给你裤腰带拽下来。”时眠星的发上系带,一圈发箍,早就扣好了,长命锁最后一个归位的。
整理完毕,时青旻后退一步,打量一遍,笑意盈盈:“是个大小伙子了。真是没想到,转眼间,这么快你就要十八岁了。”
时眠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些叮叮当当的玩意儿,尝试着走了几步,又跳了跳,果然走路舒服了许多,却还是觉得束缚:“旻哥,你还记得吗?你刚成掌门那天,你腰上系的比我现在腰上的还要多。当时只觉得你好看极了,没想到实际拴在身上,又这么束缚。”忍不住叹口气,“那时候应该趁着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给你都摘下来,丢得远远的。没人能怪我,你又不用受累了。”
时青旻看着他,笑着叹口气:“也比这些沉。现在想想那一天,什么都沉,也就君正锏称手。现在好了,君正锏都沉。”
时眠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君正锏很沉?我那日拿起……”话说一半没有再继续,他忽然忆起,时青旻似乎许久都没有练锏用锏,“怎么回事……?”
说漏嘴了!时青旻意识到这点,立刻试图转移话题:“没什么。晚宴不知道备的怎么样,我去看看。”
时眠星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离开的时青旻手腕:“旻哥!此事我已经心中有疑,你瞒不住我太久。早晚都要被我知道,还不如你现在就和我讲明白。”
时青旻一时无话,半晌没有回身:“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会怎样看我。君正锏是心志坚定之人才能拿起,你要是知道我一直心有犹疑,动摇……”
时眠星身量,已经和时青旻差不多高。他走到时青旻面前去,把对方想要逃离的路堵的严严实实:“旻哥,我会怎么看你?当然是觉得你有困扰,我来帮你解决。所以旻哥,是什么让你动摇?什么让你心生疑虑……”拉着他手腕的手不觉紧握,“难道就是我是龙的事情?”
时青旻赶紧摇头:“不是。”他抬头想直视眼前的少年,却在目光相接的一瞬,快速移开了视线:“之前……碰见柳千树。他说,他如今的能力,杀我不够,当年怎么杀的了师父。那时候我就开始有怀疑,后来知道我当年的锏用了龙角,师父不曾告诉我。现在,也许当年东旸谷不帮墨以是对的,可是,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盛文苑为什么一点记载都没有?”他本想着简单寻个话头能回答了就好,却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干脆也就一直说下去,“我相信的我师父,东旸谷,好像不该信了。一直不敢告诉你们,除了青秋谁也不敢说,直到上次强行用锏,实在撑不住,才告诉了穆知意。那时候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也是知道我实在没能力,没力气带走你了。抱歉……”说到这里,愧疚几乎淹没他,时青旻低下头,手指将衣料都攥紧,捏出几道褶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