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好的戏子,他亦最懂得皇甫庆的弱点与恐惧,便由他来演完这最后的一出戏。
他将刀比在皇甫庆的脸上,皇甫庆的呼吸却无一丝变化,原来皇甫庆亦清楚,他是不会杀了他,但他却需要皇甫庆杀了他,便刻意用言语撩拨对方纤细的神经,漫不经心又高傲放纵。
纵使酒中掺杂了致幻的药剂,纵使白明玄承认了所有的罪与孽,抵在胸口的剑依旧是软绵绵的——仿佛不带一丝杀气。
白明玄浅浅地笑着、细细地等着,便终于等来了胸口传来的痛意,一寸、两寸,干净利落地捅进了心窝。
“庆儿,你长得那么高了。”
皇甫庆拔出了剑,归剑入鞘,别过了身去,白明玄一时觉得颇为好笑,这对父子,总有些口是心非,便干脆笑了出来。
待笑够了,便道出了最后一句台词:“庆儿,你喜欢我么?”
这句话不过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为他多争取些时间罢了,眼前却莫名闪过些许早该遗忘的画面,已到了嘴边的“我喜欢你”,却变成了小声的呢喃:“我爱你呀。”
皇甫庆久久未曾回话,白明玄的嘴角渗出了艳红的血,他的意识越发模糊,终究坠入黑暗,亦错过了皇甫庆的那一句:“我爱你。”
黑暗中不断下坠,却硬生生止住了再坠入的趋势,万般疼痛蔓延全身,撕扯着拉拔着不叫人奔向死亡,眼皮粘得发紧,鼻尖却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白明玄动了动手指,下一瞬却被握紧,白海棠轻快地说道:“我带你回来了,忘了那些不开心的过往,从今以后,这山谷有你有我,亦不寂寞。”
白明玄沉默良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明玄的身子渐好,便提出去药草园散心,白海棠亦不拦他,白明玄每日都要在药草园消磨数个时辰的时光,终于搭好了想要的毒药——那是穿肠的毒,无药可救。
毒药发作,白海棠却甘愿耗费功力来救,白明玄端坐在床上,白海棠的手一直源源不断地传输着内力,他低垂下眼睑,明知故问:“你为何要救我?”
“你是我唯一的血脉,是我的亲子,我自然要救。”
“那你为何百般折磨于我,叫我一生不得所爱?”
“外界的诱惑那么多,若不让你伤得彻底,你怎会绝了想出去的心思,安心陪我待在这魔教中。”
“若你早与我说明,我便会早日归来,何必徒增如此多的罪孽。”
“你出谷时,我便说过,叫你吸了那皇甫玄的内力,以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如今你虽中了剧毒,但我渡过去半身功力,总能保住你的命,你与我便可在这山谷中,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