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昀离开了魔教,许是生产时她失血过多,身子骨变得极弱,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却失去了大半的记忆。那苏家家主自然向白明玄讨要过孟昀,白明玄却不予理会,只道孟昀已彻底离开,苏家家主心里亦清楚,前情终不可续,便将满腔情爱灌注到了孟昀的孩子身上。
皇甫玄与白明玄决裂,却在白明玄回来时并未多言,许是因为他刚刚失去了爱人,心里太过软弱,也许是因为魔教诸多事物,还需要白明玄协调处理。总之,他是不会愿意承认,他舍不得白明玄的。
皇甫玄当了浪荡公子,纳了无数美人,白明玄安稳在魔教中驻扎了下来,以炉鼎的名义,陪在皇甫玄的身旁。
白海棠偶尔会过来看看他,问问他“过得开心么”,白明玄总是揉着太阳穴,笑得温温和和,答道:“还不错。”
一次白海棠问得他心烦了,他便会赌气似的道:“倘若皇甫真还活着,他同皇甫玄一般,你会离开么?”
白海棠抿了一下嘴唇,轻声回:“他不会叫我难过,因为他喜欢我。”
白明玄别过了眼,却躲不过白海棠的回击。
“皇甫玄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你是知道的。
白明玄当然是知道的,他知道皇甫玄忘记了他,亦知道皇甫玄不喜欢他。他有时恨自己太过敏锐,连欺骗自身,亦做不到。
但他又能如何?他爱上了一个人,便交付了半条性命,如今已分不清执念与爱意,只固执寻一条路,纵使知晓前路无望,亦不愿中止,及时止损。
他终是按捺不住,便平生第一次求了他的父亲:“爹,你可有方法,让皇甫玄恢复记忆?”
白海棠拢了拢袖口,答道:“你第一次求我做事,我自然会帮你办成。”
白明玄攥了攥手心,又问道:“有何条件?”
“你是我的儿子,”白海棠弯起了嘴角,却显露不出一丝慈爱的味道,“欠着吧。”
白海棠扔给了白明玄一瓶药,嘱咐他倒在皇甫玄的茶水中,自然可以如愿。
白海棠留下了一点药液,剩下的却没有倒入茶水,而且用手握着,径自去寻了皇甫玄。
皇甫玄正在为那孩子换尿布,有时白明玄见这对父子亲昵相处,便会平白生出些许快意来。
若有一日,皇甫玄知晓他疼宠多年的并非他亲生儿子,不知该有多难过,那时的场景,又不知会多有趣。
皇甫玄早就知晓白明玄来了,他为幼子换好了尿布,便偏过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得了一副毒药,来给你喝,你若不喝,便叫你儿子来喝。”
皇甫玄摇了摇精致的木摇篮,空出只手来,伸了过去:“给我吧。”
“不怕死?”
“不怕,你舍不得我死。”
皇甫玄吝啬得不愿意给一个眼神,接了药,便张口喝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许是药效发作了,皇甫玄的手不再搭在摇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