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溪的心脏像碎裂成了无数块,却偏偏品出了甜来。
他自责他痛苦他愧疚,但他亦窃喜又快活——他知晓他是一个卑劣的懦夫,却抓住了他的珍宝。
他是爱着他的——愿为他辜负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师弟,我此生此世,定不负你。”
…………
两人定好出走的计划,便在皇甫玄又一次闭关之时,轻车简行,一路南下。
苏风溪做好了完全的计划,多次抹掉了出行的痕迹,皇甫庆亦撤下了所有同魔教相关的配饰和应急的法子,连贴身的影卫和暗卫都强令留下,他二人最终在一个极偏僻的山坳里定了居,又过了好些时日,才将将地筹备起婚礼来。
18.
红色的嫁衣艳红如血,一层又一层包裹于身上,苏风溪低头去看,那红像燃不尽的火,亦像腥甜的血,但他却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他终于穿上了这身衣裳——他将会和他心爱的人拜堂成亲,从此之后,长长久久相伴一起。
短短的回廊似乎拉得极长,苏风溪心中莫名焦急,便跑了起来,他猛地推开了门扉,恰好见他心爱之人转过身——他的眼中有无尽的笑意,充盈着喜悦与幸福,便成了这一世钉在心底的风景。
苏风溪轻轻地喘着气,扶着门框的手不受控制地蜷在了一起,只呆呆地、愣愣地瞧着皇甫庆。皇甫庆可不管苏风溪发什么呆,他扯了扯身上繁琐的嫁衣,嘟囔道:“若不是这一世就这一次,我才不穿这身衣服。”
苏风溪抿了一下莫名干涸的嘴唇,终于找回了言语的能力,便笑着哄道:“很好看。”
“当然好看,本教……本公子长得这么好看,还愿意同你成婚,许是你上辈子做了无数好事,才能换来的。”
苏风溪笑容不变,亦点了点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这句话说得诚恳极了,皇甫庆却突然生出了莫名的惶恐,他越过苏风溪的身影,看向门外的残阳,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皇甫庆便迈开了步子,一下扑进了苏风溪的怀里,他将头枕在苏风溪的肩头,轻声道:“苏风溪,很高兴遇见你。”
“嗯。”苏风溪抬起手,摸了摸皇甫庆的后脑勺,掩去了眼中的复杂。他告诫自己,当做出了选择之后,那些愧疚与挣扎便该尽数抛在脑后,他该只惦记着他怀中的人,只念着以后的日期,诸多前尘,纵使深入骨髓,也要扯出骨肉里。
皇甫庆似有察觉,侧过头咬了一下苏风溪的耳垂:“你不高兴?”
“是高兴过了头,有些轻飘飘的不真实的感觉。”苏风溪道完了这句话,便将人拦腰抱了起来,皇甫庆脚下一空,本能地运功试图反抗,手掌却硬是转了方向,避让开头颅轻轻地搭在人肩膀上,似嗔似笑:“抱我起来干吗?”
“怕你消失不见,抱着你去拜堂成亲。”
“胡闹。”
嘴上这么说,皇甫庆的心底却像打翻了蜜糖,俱是甜甜的滋味。苏风溪抱着皇甫庆转了几圈,便大步流星地迈出了喜房,一路迎着夕阳,晚风卷起金黄落叶,听得吱嘎声响。
皇甫庆伸出了手,恰好抓住了一片落叶,他瞧着金黄树叶上清晰的脉络,联想到人生寥寥数十载,竟生出了一丝难过的情绪来。
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待远远看到了大红的喜堂,便退去换成了全然的喜悦来。
皇甫庆捶了一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