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庆在前头飞快地跑,苏风溪便在他身后追,两人疾行了数十里,皇甫庆的马终于有些疲软减速了,苏风溪舒了口气,正欲上前赶上,一个眨眼竟不见了眼前人的身影。
他的心脏偷停了一拍,驱马向前,果然见了一个塌陷的地洞,低头一看,皇甫庆正挂在剑上,仰头冲他笑。
这地洞许是猎户设下的陷阱,洞挖得极深,洞底是削得极尖的木刺,皇甫庆的脚将将能踩到木刺尖,只靠着双手握住插入洞壁的剑,勉强稳住身形。
“需要帮忙么?”苏风溪自上而下望,问了一句。
“你让开些,便是帮忙了。”
苏风溪便让开了些,只听细微的声响,再加上“咚咚咚”三声闷响,皇甫庆便翻出了地洞,稳稳地落在了洞旁,除了手中的剑沾染了些许泥土,整个人竟是从容的。
“马呢?”苏风溪脱口而出。
“眼见着不对,直接甩了我,一个纵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话,便见那匹马自山坡下悠闲地迈了过来,皇甫庆骂道:“你倒是跑得飞快。”
骂归骂,到底还是一把拖过来,看了一圈,发觉身上没多一个伤口,便放了心。
苏风溪看这一人一马温情脉脉,心底竟生出了几分羡慕来,便从包裹中翻出了一件衣服扔给了皇甫庆,只道:“外衣脏了,换换吧。”
皇甫庆道了声谢,也不避让,褪了外衣换上了新的,纵身上马,这次倒不会一股气向前冲了。
二人中午用了些吃食,便继续前进,到了夜幕时分,尚未走到下一个城镇。
眼见着要留宿在外,转过个弯路边却突然出现了一家半新不旧的客栈,残阳似血,飘舞的幌子上有细微的虫洞,细微声响自门内出。
苏风溪与皇甫庆交换了眼神,便驱马上前,朗声道:“我师兄弟二人欲投宿,店家可有空房?”
“有的,进来便是,本店店小,马匹拴在门口的柱子上便好。”
苏风溪尚有犹豫,皇甫庆竟干脆下了马,将绳索虚虚一绕,大步流星向房门处走,苏风溪无奈,便也只得跟上,推开门,便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大厅内只点着数盏灯,掌柜的是个约莫五十岁的老人,正在漫不经心地算着账,头也不抬,只回道:“上房只有一间,你兄弟二人同住可好?”
“除了上房呢?”苏风溪上前一步,将皇甫庆拉在了身后。
“我劝你二人住上房里,安稳些。”
“那便开一间上房,掌柜的,这里可有吃食?”
掌柜的停下了拨弄算盘的手,抬起头,露出了刀痕交错的脸颊:“有银子便有。”
6.
“没银子呢?”苏风溪尚未开口,却叫皇甫庆抢了先。
掌柜的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一般,苏风溪的手扶在了剑柄上,却笑着接道:“有金子。”
“有银子便好,金子太贵重了。”掌柜的笑了笑,疤痕更显狰狞,手心向上伸了过来。
苏风溪便从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压在了那人的手心,银子刚刚触碰到那人手心,便迅速地泛起了黑,掌柜的浑不在意,收了这枚黑色的银锭,扔进了身后的酒坛里。
“上房一间,上楼左拐最里,荒郊野地,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