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演技太好,竟然也将我骗过去了,我照顾你数月,每一日都比前一日难过一分,如刀剑插入心头,不得翻身。”
我有些尴尬,便反驳道:“许是真得了重病,过去的事,我亦记不得了。”
“作出了重病,又顺势假死,只为从我手中脱身。你可知晓,苏风溪和司徒宣二人就在魔教等你,你若离开苍家,我便也护不住你。”
他说着这些话语,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次。我听了便听了,也难起心中波澜,他人口中的过往到底难以代入,我如旁观者般,知晓了一切,却难以对眼前人产生多少激烈的情绪。
我若当年真的喜欢过他,他如此待我,我自然用尽手段,也要逃出去的。他什么也不说,又如何能阻拦住我的路,如此再絮叨当年另有隐情,除了一声唏嘘,又能有什么。
更何况我唯一记得的,便是那日在江北分舵,他发了疯似的,想要杀我。他杀不了我,又来救我,我记着了他救命的恩情,但我此刻又要没命了,这恩情,似乎也可有可无了。
他抬起了手,用指尖戳了戳我的额头,只道:“庆儿,你真是个小坏蛋。”
我回忆起曾想起过的几个片段,便回他道:“是是,我是小坏蛋,你是大侠,却不想着行侠仗义,只陪着我玩儿。”
我说了这句话,苍牧便不再开口,室内安静了下来。
我斟酌着话题,便想到了我那日回到魔教的情形:“我回魔教时,脸毁容了,四肢筋脉尽断,是你做的么?”
苍牧卷起了一边的袖子,将手腕凑到我眼前,我便看到他手腕处,有一道极深的疤。
“我伤你伤,我受了些小伤,你便受了重伤。”
我见那疤痕狰狞,事到如今,也未落疤好全,怕不是“小伤”二字能够揭过去的。
“何人伤了你?”
他不语。我便去想,何人能伤了他,在偌大的苍家,在层层保护下。
“苍穹么?”
他没有反驳,那便是真的了。我还有些奇怪,若苍牧察觉出不对,为何没有赶过来追我,废了四肢,躺在床上,如此便说得通了。
我却忍不住,刺他一刺:“你为苍穹费尽心机,他倒是忘恩负义得干脆,想伤你,便能伤你。”
“他也是迫不得已。”苍牧解释了一句,待我问他如何迫不得已,他便不说了。
“若我筋脉俱段,是因为你和你弟弟,那容颜尽毁,又是因为谁,你下不去手,你弟弟若在那时察觉到我假死,合该捅进我心脏里,究竟是何人,将我的脸划伤,又是何人,将我扔在了乱坟岗中?”
苍牧抿着极薄的唇,不欲回答我的问题。我却抓紧他欲离开的衣角,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亦知晓,我活不了多久了,为何不叫我死个明白?”
“你当真想死个明白?”
他忽地笑了,如冰寒初融,竟是有些温柔的。
“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也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便说出了这句话。
他摇了摇头,脸上回归了一贯的漠然。
“划坏你脸的,是洛林;叫人将你扔进乱坟岗的,也是洛林;提议将我四肢锁住,不让我去找你的,亦是洛林。”苍牧缓慢地说出答案,一字一句,像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