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能斩断情缘,忘记所有伤悲,但唯独无法,变更本能。
我的眼前是血腥的红,我听到我漠然道:“杀了便是,哭什么。”
那之后的记忆变得模糊,记不清是如何到的江北分舵,只记得有无数蝼蚁前赴后继,试图将我诛杀。
我初始将温柔刀与断情剑轮换着用,后来便索性将一刀一剑全部拔出,左手持刀,右手掌剑,见人便砍。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终于有几滴洒在了我的身上,有了第一滴,便接二连三,白色的大氅染成了血红。
我终于停下了手,便见苍茫空旷之地,俱是尸体。夕阳如火,冷风萧瑟,血滴自刀剑的尖端滚落在地,我收了刀剑,转过身,便看到一人一身黑衣,不知从何时,出现在了我的后方。
我与他相距百米,他神色冷硬,眼中却极为复杂,似有千言万语。
我便笑了起来,笑得胸口震动,笑得嘴角淌血,朗声道:“苍牧,你是来杀我的吗?我杀了那么多人,这条命值了。”
他拔出了佩剑,那把剑平平无奇,剑尖划过地面上流淌的血流,血流却诡异地分成了两股,避让开来。
他的话语十分沉稳的,不带丝毫的波动:“你一贯是自私的,为何要亲自来。”
我没回答他的话,我试图拔出我的温柔刀与绝情剑,但我突然发现,我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连站在原地,都变得岌岌可危。
我不答,他亦不觉得遗憾抑或意外,只沉稳地向前走着,又道:“你一贯是怕死的,爱惜羽毛,受不得委屈,活了二十多岁,心智却不成熟。”
我有心反驳他,胸口却骤然一疼,呕出了一大口血来。
他走在了我的面前,抬起了那把剑,剑尖抵在了我的胸口:“苍穹同我说,你来了,我很不愿意相信,但你偏生来了。”
“那……咳……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话语变得断断续续,“你……要……杀……”
“我要杀你,”苍牧替我说完了剩下的话,他提着剑,穿透了我的衣衫,捅进了我的皮肉。
半寸,一寸,两寸。
他的手极稳,我从未感受到,离死亡如此之近。
我以为我会死,但在下一秒,却听见了“滴答”的声响。
并非源自我身上——而是,他身上。
我睁大了双眼,看向他黑色的衣衫,他胸口湿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黑色的衣裳,淌在了地上,滴落进血池里。
“滴答——”
“滴答——”
“滴答。”
我惊愕地看着他,他却恍若未闻,又将剑尖向我胸口刺了几寸。
“你……”
我想问他,你想死么,但在开口之前,便知道了答案。我不知晓为何子母蛊突然扭转,亦不知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