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有机会通过对南朝的拉扯,一举成功。
步步算中的赵匡义,在这最后一步却失策了。
赵匡义确实有着不俗的才智,但低估了身经百战的高怀德。
高怀德出身五代将门,十三岁从军担任牙将,二十岁便崭露头角,屡立战功,期间更是单枪匹马掩护自己的父亲从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不但勇冠三军,临阵经验最是丰富,并没有让赵匡义得逞,而是一路派骑兵袭扰,拖延契丹撤退的时间。
这一下赵匡义便有些被动了。
不管情况如何,撤回上京临潢府是契丹最终的目的。
即便他们真的击溃南朝的骑军,他们也得撤回上京,以应对林仁肇、潘美的两路兵马。
现在他们非但没有趁机取胜,还让高怀德咬住,无法从容退去。
其实这个时候,赵匡义是有办法掩护耶律必摄从容撤退的。
那就是壮士断腕,牺牲京州军殿后,皮室军以及族部军这些骑兵第一时间依照耶律休哥的撤退之法,能够以最小的伤亡代价撤出战场。
这一计比耶律休哥亲自殿后更好。
耶律休哥是想不出火烧大定府这样的毒计的。
然而赵匡义并不舍得这么干。
契丹军方排外严重,赵匡义深有体会。他一个南朝人想要统帅契丹最精锐的皮室军难如登天,京州军是他最大的倚仗。
牺牲了京州军,保全皮室军。对于契丹来说,确实是一件利好之事。可对于他赵匡义,却等同自断臂膀。
在私心的驱使下,赵匡义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与追来的南朝骑兵,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他们占据地形优势,他们占据兵力优势,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赵匡义调转马头,返回了耶律必摄的身旁。
耶律必摄正在听着诸将汇报的消息,见赵匡义到来,忙道:“赵监如何?”
赵匡义从容镇定的道:“一切皆如臣所料,他们吃了一夜的亏,不敢再战,打算拖到天明。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他们此次追击而来的兵马最多不过三万,皆是骑兵。少了步卒的配合,对方实力大减。”
耶律必摄哈哈大笑:“果然英雄所见略同,适才逊宁也说过类似的话。”
赵匡义不动声色地看了耶律休哥一眼,自耶律屋质病故以后,他最忌惮的就是这个耶律休哥。
赵匡义识人眼光不弱,早已看出了此刻在耶律必摄身旁最能威胁自己的唯有这个让耶律必摄亲切地称呼“逊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