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风在低啸,也变得干燥,就如无尽岁月之后,它只是一场游荡旷野的风。
渐渐地,桂花树的叶子开始枯萎,花也是。在飘落枝头前,就已悄无声息地腐朽殆尽。
草木亦然。
无论是珍奇花草,还是普通的树木,都在这无尽岁月长流中枯萎。
仿佛所有的灿烂都是昙花一现,被不知的存在封存在某个地方,而展露在外的,不过是腐朽的皮囊。
地面开始龟裂,在剑光下,变得古旧,而后碎成沙砾。
亭台楼阁,也褪去了色彩,斑驳而暮气沉沉。
与这一切完全不相衬的,却是那树下的女子。大红的嫁衣虹光隐约,在这一片枯从中,刺目而惊人。
墨色的乌发披散着,女子面容含笑,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
任由岁月无尽,长流逝水,她的样子,不变。
当萧沐阳带着萧老大夫匆匆赶到的时候,就被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
院中的剑客扶剑而立,整个院子都仿佛经历了百年千年,腐朽不堪。而只有人,依旧。
满院的桂花香气也依旧。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释放了所有的芬芳。空气甜美的,让人心生战栗。萧沐阳的话吞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看着楚离,提起长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女子身边。
“这一舞,是我送给你的贺礼,夫人可还满意?”
楚离的语声平淡,全无方才那激烈的哀怮。他甚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了,夫人爱的是鲜花,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于是,剑光回鞘。
一股沧桑到极处的剑意爆发,风渐渐湿润,地面也恢复平整。满院枯死的桂花树生出绿芽、展叶、开花……亭台楼阁恢复了荣光似得,慢慢变得光彩照人。
这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发生。
本就浓郁的桂花香气,更浓了。花瓣儿打着旋从树上落下,落在女子乌黑的发上,也落在那大红的嫁衣上——
芬芳如雨。
院中一时寂然。
萧老大夫叹息一声,“我们来晚了。”
“是啊,为什么呢?”这句话不是萧沐阳说的,他的声音不会这样冷,这样的平淡。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逝去。
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萧老大夫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抱剑而立的楚离。他还穿着大婚时的衣服,让人忍不住发寒。
萧老大夫头皮发麻,可忆及从前,还是忍不住怒火直冒:“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我费了多大的劲,给女娃娃调理得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一回来可好,惹得她又哭又笑,大喜大悲!”
“这也就罢了,老夫我咬牙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救。”
“好么,不知是谁,找来个要命的珠子。”老人家气的破口大骂,“是,戴着它会让人舒服,让人觉得精神百倍。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有这样的宝贝,谁也不会告诉别人。”萧老大夫说到这里,简直火冒三丈,“你可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什么宝贝,都是放屁!”
“不过提前消耗了你的元气、寿命,给你个美好的假象罢了。”老人家怒哼一声,“对于身体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