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跖蓦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蓬头乱发神色仓皇,半点翩然公子风度都没有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柴家嫡出的公子,正经的继承人柴铭。此次大部分高手被家族指派给他去先一步寻找古剑,柴铭本身也是一名功力非凡的高手,如今怎竟被人逼迫至此,他的护卫呢?家族的死士呢?
一时间柴跖绷紧了面庞,目光紧紧盯着那追杀者。
早在二人向这边来的时候,楚离便停下。从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在这大沙漠里更是如此。
柴铭本已绝望,柴跖一声惊呼几乎让他精神一震,倾尽全力翻身后跃,奇迹地闪出了白羽的攻击范围。
白羽轻柔落地,也如同真正的羽毛,半点没有伤害到地上的沙子。而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明亮的晚霞中……柴铭连连后退,他离楚离等人已不足五米,目光扫过几人,最后却看向柴跖,恨声道,“此人便是我柴家大敌,还不快动手!”
柴跖呼吸一滞,暗暗皱眉。
显然柴铭不甘就死,看出楚离等人非简单之辈,又与他走在一起便生出借刀杀人的心思。这一刻柴跖心中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同时涌起的,是对柴跖森然的杀机。自古嫡庶有别,在柴家,柴铭处处打压,欺辱他们母子多年,如今这般纵然碰上的是仇家,柴跖也不禁心中痛快。
“大哥都打不过的人,小弟自然也不是对手。”他不咸不淡地说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为难我柴家?”
他既没有否认自己是柴家人的事实,也没有说出求饶的话来。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和声道,“原来是柴三公子,既然你也在这里,也省得我逐个去找了,在下想与公子借一样东西。”
他语声平淡,却毫不客气。
“什么东西?”
“七星玉璧。”
柴跖沉默了,这件东西是自小以来父亲给他的唯一一件贵重物品,为何竟能引起这人的兴趣?
“白某可以替你杀了这个废物,也可以助你登上家主的位置。甚至承诺不再侵蚀玉京商行的产业。唯一的条件,便是你身上的七星玉璧。”
他面容温和,款款而语,几句话让柴铭怒得几乎面容扭曲,“放肆,你这庶子安敢如此!”
“白某,你是白羽衣。”柴跖抿唇,不理会柴铭的呵斥,心中惊疑不定,七星玉璧不过是普通的一块玉而已,为何会让这个传闻中惊才艳艳的人如此在意?
“正是。”
柴跖心中为难,他确实不愿失去这件东西。但是家族这段时日的处境又确实……楚离默默放开剑柄。这已算柴家的家务事,终是不便插手。然而……他目色微微幽深,静静看着柴跖。
这几日大漠的残酷与血腥的环境着实让众人应接不暇,幸而有这人的情报与指点。
这份情,楚离记在心里,从未忘记。
他是高傲的,柴跖说他于他有救命之恩,楚离不以为然,他并非真心想要救他,终归机缘巧合罢了。是以,这份人情,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若是柴跖同意了这个要求,他自然管不着。可若有半分不愿,这里又有谁能够逼迫?
已有淡淡的冷意漫散在空气里,在逐渐寒凉的傍晚却并不明显。
他在等。
半晌,柴跖一咬牙,道:“这东西是我珍贵之物,若是白公子不言明七星玉璧拿来何用,我绝不会交给你。”
白羽衣还未说话,柴铭却阴沉了脸色。性命被人拿捏在手里当做筹码,这滋味岂是好受?柴大少爷几乎气的吐血,冷笑连连,“还能有什么,能让白家做出这样的筹码,也只有古剑玲珑罢!当初我柴家若不是看在祖上情分,岂会只夺取古剑?辣手一些,焉能有今日覆巢之危?!”
三岁小儿持金过市,尚存危险,更何况是古剑。
玲珑属于“洛家”,只有掌控玉京商行的主事者,才有资格拥有玲珑。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