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色的大门口,顾唐尧深呼吸三次后,按下门铃。
并没有人应答,顾唐尧觉得紧张好傻。
门铃又响了一次之后,门内才传出点动静。顾唐尧听着脚步声越来越大,接着停了下来。
顾唐尧继续耐心地等着。
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在颤抖,是他。季糯不知道应不应该开门。
迟迟没有声音让顾唐尧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着急了,按门铃改为直接敲门。
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让季糯下意识地按下门把手。
“吧嗒”一下,门开了。
季糯再迟钝的思维也反应过来。从他的心底,沿着细小的裂缝,一点点渗到表面的是恐慌,他不想让门外的人知道他的病。上次在病房里已经够狼狈了,绝不可以再次丢人现眼。于是,季糯把整个人的力量压在门上做着挣扎。
奈何季糯的力气比不过顾唐尧的,门被推开了。
顾唐尧内心有些委屈季糯压着门不让他进来的行为,但他还是选择像往常一样打招呼,不把负面情绪表现出来。
“你我看你好久没上班了,我来看看你。”
顾唐尧故作轻松的话并没有让面前沉重的气氛往好的方向变化。季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唐尧不敢看季糯,自然也不知道季糯现在的状态。屋子不大,窗帘都拉着,黑乎乎的有些压抑。季糯没有招呼他,慢吞吞地扶着墙进了卧室。无力地季糯让顾唐尧瞬间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事情,不应该来看他。也许是他现在不太适合见客吧,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对。
正要推门告辞的顾唐尧被卧室里传来的响声阻止了脚步。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掉,顾唐尧直接冲进去,“怎么了?怎么了?季糯你还好吧?”
季糯只是把装水的玻璃杯碰掉了,无所谓地把药直接放进嘴里干吞下,说“没事。”语气冷淡的让顾唐尧惊讶。
在他印象里,季糯是小心翼翼的,是紧张的,什么时候是这样的。
更让他惊讶的是季糯这个人。
窗帘也拉上的卧室是昏暗的。季糯躺在大床上,缩在被子里的阴影虚弱地就跟得了重病一样,无力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没气了。头发很久没剪了,杂乱无章,没一点生气。眼睛疲惫地半眯着,看上去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
床头柜上散落着各色的药片,和棕色、白色的药瓶。
顾唐尧手机上阳光下抱着水桶的少年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颓败的枯枝。
季糯没有遮掩自己的状态,也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伪装。反正他就是一个清洁工,跟顾唐尧的关系只不过是“我打扫了他的办公区域”。没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季糯翻了身,背朝着卧室门。听着门外急促脚步声越来越小,季糯只是闭上了眼睛。
“季糯,起来喝口水吧。”
顾唐尧无奈地看着季糯紧闭的双眼,继续道“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告诉你,我叫顾唐尧。”
季糯麻木的思想要生出点窃喜太难了,就跟过了一个世纪,像潘多拉盒里藏着玫瑰。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走掉,季糯的思维开始艰难的运转,“是…皇帝吗?”
顾唐尧惊讶于季糯的开口,也为他跟以前一样不冷淡的语气开心。“对啊,唐尧是三皇五帝里面那个五帝。他们不高兴取名字,就随便找了个。”
“哦。挺好的。”季糯半睁开眼睛看见顾唐尧一直握着杯子,还是爬起来不好意思地喝完了温水。
“没事。”顾唐尧想问清楚那些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