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承下这件事之后，海泽尔去网上搜了搜应该怎么同尤加利这样的创伤经历者聊天，结果网上的建议让她挠了一晚上的头皮，那些林林总总的总结概括下来几乎就是两条：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一向睡眠良好、在恐袭发生的第二天晚上就恢复了作息的海泽尔，为了这件事辗转反侧，一直思考到凌晨两点，最后实在困得遭不住，才合了眼睛。

“我跟那个大个子说了今天下午要来给你们送点特产，”海泽尔道，“东西我直接放厨房，一些菌子……她没跟你说吗？”

“可能是忘了吧。”尤加利轻声道，“她现在确实也很忙。”

海泽尔点了点头。

“你开始飞行训练了吗？”尤加利问。

“已经六个小时了，”海泽尔道，“飞得蛮好，我打算满十小时就去参加考试。”

“……祝贺你。”尤加利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她笑了笑，又道，“真好。”

“你别着急，真的上手就简单了，学起来很快的，”海泽尔的声音也放慢了些，“我听她们说了你的情况，你现在先安心养病。那种事根本不算什么，你只要放宽心，都会好的。”

晚风吹过来，海泽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旁琪琪昂起脸，嗅了嗅风中的食物香气。

“我们回去吧？”琪琪问。

三人一起往回走。

几人刚刚回到主屋，外面就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声音，十一冲了出去，而后众人都听到她大声喊道“简你回来了”。

赫斯塔小跑着冲进了屋子，十一一直追在她身后，想要拽她的衣角，但赫斯塔左闪右跳，十一跟在后面扑来扑去，每一次都感觉自己快要抓住了，结果每一次都扑了个空。

游戏的新鲜劲头一过，十一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向恼火，赫斯塔忽地收了玩闹劲，上前摸了摸十一的头。

十一一下跳起来抱住了赫斯塔：“我今天去打铁了！”

尽管十一的第三区语还有些生涩，但赫斯塔一下就听懂了，她看向十一：“好玩吗？”

十一深吸了一口气，然而语言又一次卡住了她，她连吸了好几口气，突然切换回母语。

“我抡不动那个大——锤子，”十一夸张地伸手比划，“然后她们给了我一个小的！我打了一块马蹄铁……”

尤加利在一旁笑着替十一解释。

“这么厉害，铁呢？”

“还在铁匠铺子里，”琪琪回答道，“其实我们没有做特别多，主要还是那个姐姐做的——”

“我敲了好多下！”十一立刻反驳道，“好多好多好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