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骄赶到,其中一方翻起了白眼,不愿再说下去,只是抬起手:“让她们和你再说一遍吧!我们重复不来!”
“你不先制造出第二性,你怎么成为第一性?”林骄打断道,“两边都平等了,第一第二的概念怎么来?”
想起昨晚成晓淑因为误会自己寻短见而痛哭的样子,赫斯塔突然酸溜溜地想,就算她是真的掉了下去,那也未必就是跳崖。
林骄听了一会儿,面带微笑,不断点头,但向寒山能看出她正在忍耐,那双明亮的眼睛越是平静,她心底里卷起的暴风雨就越是剧烈。
人群的外围,有些听不清的年轻人直接打开了手机,开始用软件来识别星星。
林骄走到两拨人中间:“在谈什么?”
只是这一次,曾经甜蜜的幻觉已经烟消云散。
这句话不是用通用语说的,但赫斯塔听懂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诗意短句意外地在她这里起了点儿化学反应。
“停一下,我没听懂,”林骄举起啤酒,“你说‘从第二性的位置上挣脱’,是什么意思?”
一棵巨大的树长在仓库的正中间,它的根系几乎将整个仓库的地面都变得凹凸不平。行走的人们必须时刻注意脚下,否则就很容易被绊倒。
“对啊,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远处,有几人正在激辩,林骄与向寒山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向。
她原地踏了几步,地面是坚实的岩表,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这些石块被冻得比冰还要冷。但她想象着一道目光,这道目光穿透了山石,穿透了地表,一路向下。它渐渐感受到高压,感受到炽热,接着穿越核心,越过地球的中轴,最终穿透整颗行星,而后越过大气层,重新飞向宇宙的另一端——
也可以说是向太阳坠落,未遂。
……更晚些时候,大家一起回到客栈,老板在仓库里准备了烤肉派对。虽然是仓库,但里头的温度和外面差不了许多,只是四面的铁皮围墙与屋顶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像男性一样成为第一性?”
突然,一阵喧嚣传来,赫斯塔睁开了眼睛,靠向成晓淑:“怎么了?”
“好吧,是我说话说快了,我理解的平等就是没有第一第二的概念,双方都自由地成为自己。”
“ok,那‘像男性一样’是什么意思,”林骄道,“如果这里的‘像男人一样’包括勇敢地实现职业理想,那在晋升过程中,女人能不能像男人一样有一个帮她稳定后方、以及帮她怀孕生子的伴侣?”
“等下,这里有两个问题。”那人道,“一是找一个稳定后方的伴侣,二是生育。我自己是坚决不婚的,所以这两个问题对我来说都不存在,但既然你提了,那我们也可以讨论:第一个问题,我认为完全能够解决,无非是两个人的分工不同,只要你赚得够多,总能找到一个愿意在家支持你的‘贤内助’;至于生育,这就只能自己做取舍了,只有女人能生孩子,男人就是想生也生不了,到底是把精力放在家庭内部还是放在职业生涯上,何者能让自己受益更多,不同人有不同人的考量,有舍才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