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赫斯塔还没怎么看懂两个人刚才的思路，但这眼前的情势着实令她震动：在最后的厮杀里，黑方有后有象却无法防御，而白王则带着仅剩的两个兵卒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你今天话有点多，”女人将黑象推向a7，“还没结束呢。”

但旋即，陈老师的指尖又弃b6于不顾，转而握住了c6，将c6兵推向c7。

陈老师提起自己已经填装好的棋盒，她轻声对身旁的几个学生道谢，而后扶着石桌缓缓站了起来。

次日，赫斯塔如约等候在文汇楼二楼，来接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向寒山。

“刚入门。”

“你想等我王走a6，你再用后e2长捉？”陈老师低声道，“……可我也没那么傻。”

“嗯，”赫斯塔看着她，“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在家。”

“很喜欢下棋吗？”陈老师忽然问。

两人从文汇楼的侧门离开，沿着一个赫斯塔从未走过的方向一路行进。周围人迹越来越少，两侧的路灯也不似主校区那般明亮，随秋风摇晃的松柏在地上投下可疑的影阴，一切阴森可怖。

就在她的左手边，一段沿路而建的围墙直角处，一个熟悉的青绿色半身铜像伫立在那里。

“下周通用象棋社招新，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过去看看。”

女人站起身，再次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点燃后，她随手将一片绿边白底的塑制筹码丢去了陈老师身旁。

赫斯塔取出查看，发现是林骄的消息，信中约定明天晚上八点十分，文汇楼二楼不见不散。

铜像要比本人看起来还要严肃，眼前的“艾娃”眉头带着深深的川字纹，而事实上她只会在不快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手机忽地震动了一下。

尽管灯光晦暗，但赫斯塔还是一眼认出了铜像人物——艾娃。

将杀。

赫斯塔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确实，是十点。

赫斯塔的目光忽地明亮起来，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棋盘上的胜负忽然分明起来：

无论黑象接下来吃不吃b6，c7兵的升变都势不可挡——

“都先过去了。”向寒山答道，“我来带你过去。”

“再往前就出校门了。”赫斯塔眨了眨眼睛，“你们的活动场地在外面？”

陈老师再次将手探向b6兵——赫斯塔发现抽烟的女士呼吸又屏住了，仿佛在期待什么。

……

已经往前走了十几步的向寒山这才发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她小跑着回到赫斯塔身旁，“在看什么？”

“……雕像。”赫斯塔答道，“我之前在文汇楼九层就看到过她的画像，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处——”

“啊，这个……都是老莫利搞的。”向寒山轻声打断了赫斯塔的话，“她是艾娃的忠实拥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