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朋友

赫斯塔没有说话，她瘫坐在沙发上，左手撑着脸颊，静静地看着地毯一角的纹。

“这种时刻，确实会让人难受，”俞雪琨轻声道，“但也很难说，还有什么更好的解法。”

“我没什么好难受的，”赫斯塔摇了摇头，她闭着眼睛，几根手指按住了眼皮，“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我以前从没想过……”

俞雪琨等了一会儿，见赫斯塔始终没有说下文，她低声问道，“没想过什么？”

“没想过……原来要和一个人成为朋友，会是这么……”赫斯塔的声音变得很轻，“这么复杂……和让人心碎的事。”

“你觉得，”俞雪琨望着她，“人会怎么和另一个人成为朋友呢？”

赫斯塔皱起眉头。

她重新调整坐姿，两肘俯撑着膝盖，而后缓慢地摊开了左手的五指。

“给予，接受，告诉秘密，问问题，一起吃饭，”赫斯塔一根根合上手指，直到左手握成拳头，“……有人和我说过，这是友谊的五个证明。”

“是你的朋友？”俞雪琨问道。

忽然，一颗棋子滚落到她的脚边。

赫斯塔反复查看邮箱，但昨夜发出去的信还没有得到回复。

下午四点，一群小孩从她眼前经过，赫斯塔感到聒噪，便起身离开，朝小区边上的小公园走去。

赫斯塔看着棋盘，此刻场上陈老师所执的白棋只剩下一个后在g8，三个小兵分别在a7，b6和c6处护卫着a5的王，而黑棋还剩下一个h5后，e1马和b8象，而黑王在a8。

赫斯塔也有些诧异，她握着后快步跑到陈老师身旁，将棋子递了过去。

“哈，”陈老师头也不抬，“和你下棋不能保守，保守就无法争得一席之地。”

抽烟的女人看向陈老师，“……你确实可以考虑下那儿啊。”

两个中年人同时抬头，目光严肃地看向赫斯塔。

“没事。”陈老师答道，“不把这两颗棋放进棋盒，里面就多两个空位，我看着不舒服。”

这个点，公园里活动的老年人很多，她们带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在空地上活动，偶尔有骑着新车的孩子从她身边经过。赫斯塔看着那些带着辅佐轮的小小自行车，忽然觉得也可以给十一准备一个。

俞雪琨嘴角微降，目光变得有些伤感。

日光从正在落叶的行道树间洒落，她又一次感到疲惫。

“哎，你真是……”

“谢谢。”陈老师笑着将棋子放进包里。

赫斯塔伸手挠了挠头发，然后左手撑着脸颊，顺势捂住了嘴。

“好了，我求和。”陈老师轻声道，“今天没时间了。”

赫斯塔忽然感到荒诞——她那样强烈地想要介入尤加利的生活，但造成的结果是尤加利一直在逃；丁雨晴倒是希望她能时常在家里出现，可她却实在不知道自己待在那个家里还能做些什么……

“那就算我嬴。”女人低声道，“你这把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