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晓,世子不肯说,王爷也没深究。但世子应当是遇到了善心人,这十年非但没有荒废,还学了一身本事回来,”元霜言至此忍不住笑道,“世子样样都压郡王一头,无论文武,郡王从没赢过世子。”
楚明昭深吸一口气,暗道她从前大约还是把裴玑看得太简单了。
她又等了约莫两刻钟也没见裴玑回来,担心他把事情挑大了,带了几个丫头出了存心殿。
圜殿后头有三座宫殿,郭氏就住在中间那一宫里。楚明昭将走至殿门时,就听里头传来丫头们惊慌失措的大喊,紧跟着就看到裴玑容色阴冷地自殿内走出。
他抬头看到楚明昭时,紧走几步上前拉住她,见她盯着他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脸,笑着温声道:“怎么了?”
楚明昭抿抿唇,摇头道:“没什么。”
他方才出殿时,她远远瞧着便禁不住胆寒,虽则明知他不是冲她的。他方才那神情透着一股砭骨的冷意,叫人一眼瞥见便觉分开八块脊梁骨,倾下半桶冰雪来。
裴玑眸光一转,挽着她回了存心殿。待屏退左右后,伸手揽住她,抵着她额头低声道:“我却才吓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觉着你生气的样子有些吓人。”
“我又不凶你,”裴玑叹道,“大约只有你凶我的份儿。”
楚明昭嗔道:“我什么时候凶过你?”又笑道,“我方才听郭次妃那头的丫头大呼小叫的,夫君把她怎么了?”
“她是个不扛说的,我还没说几句,她就眼睛一翻晕过去了。她大约记着我刺伤大哥的仇,今日这才跑来给母亲找不痛快。”
“那件事本就是大伯不对,”楚明昭蹙眉道,“我怎么觉着大伯是想借着比试除掉你?”
裴玑笑了笑:“他暂且不敢动这个心思的。父王即日便要领兵出征,我与大哥之间需要留一个守城,另一个随父王出征。我看他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
“那自然是留你。”楚明昭脱口道。她下意识不愿让裴玑出外征战,战争残酷又未知,她不想他出任何意外。何况她心中舍不得和他分开。
裴玑微微挑眉:“担心我?”
“嗯,”楚明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况且,这就好似皇帝出征,太子监国一样,原本就该夫君留下守城。”
“父王也知该让我留下,但他又觉我比我大哥用着顺手,所以始终委决不下。但我已然与他表态,说我这回留守广宁,将建功立业出风头的机会留给我大哥。”
楚明昭注视着他,觉得他说到后来时,嘴角的笑十分讽刺。
晚间就寝时,楚明昭见他躺下后搂着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心想他今日大约是乏了。她回抱住他,想着明日有机会了问问他那十年的去向,旋将脑袋埋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广宁尚算平静,但南北局势已是蜩螗沸羹。
八月二十三,襄王颁《讨楚圭檄》,痛斥楚圭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先帝,篡夺其位。又历数楚圭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法冠晨夜,冤系无辜等诸般罪状,欲奉天靖难,匡扶大周,使橐弓卧鼓,社稷重振!
八月二十四,肃王率军民响应,拥军二十万,整装东进。
诸王闻风,捋臂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