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礼叹道:“妹妹说的其实也有理,咱们似乎是太武断了。”
楚怀定想了想,道:“大哥预备如何?”
“试探襄世子一下,”楚怀礼挥手道,“走,找舅舅去。”
范循的亲迎日定在四月十六。
楚明岚近来忙着备嫁,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她从前便为了讨好范循而特特去打探他的喜好,知道他也颇好诗书茶香这类雅事,于是下功夫去研习过一阵子,但后来眼看着嫁他无望,便丢开了。如今自然要重新捡起来,只是她底子实在不好。从前在侯府时,伯父倒是特地为府里的姑娘们延请了先生,但当年父皇不肯领情,不准她们三房的几个姑娘去跟着就学,以致于如今她只会做女红,肚子里实是没什么墨水。
楚明岚思前想后,觉着要弥补,还是应当先从练字开始,她那字委实拿不出手。她自己待在景阳宫闷头苦练了几日,但始终觉得不得其法,毫无进益。楚明岚烦躁了半日,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她到清宁宫时,正瞧见柳韵与宋娇低声说笑。她隐约听见宋娇提起楚明昭的名字,忍不住以帕掩口笑了笑。
她知道宋娇与楚明昭不和已久,眼下瞧着宋娇这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恐怕是要给楚明昭下什么绊子。
楚明昭倒霉,她乐见其成。
上回她本是要将楚明昭引到中左门,然后等朝会散了就以她的名义将孙鲁约去,继而用催情香令两人做下丑事。万寿圣节那日,诸王与文武百僚俱在,甚至四夷并藩属国使臣也在,此事一旦成了,楚明昭丢丑就丢得天下皆知了,到时不但一定要替她嫁给孙鲁,而且以后也再难做人。
结果后头出了变故,她那涂了催情香的帕子也被襄世子抖到了她自己脸上,害得她在众人面前失态,还跑了半日的冷水!她想想便恨得牙痒痒。
柳韵听楚明岚说是来寻太子的,当下笑道:“岚姐儿来得不巧,殿下还在文华殿听先生们授课。”又奇道,“姐儿找殿下可是有何急事?不如与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这个庶妹一向是不大与自己兄长走动的,今日特地找上门来倒也稀罕。
楚明岚道:“我想跟哥哥说说,让魏文伦来清宁宫一趟。”
柳韵手上的活计停了停,挑眉道:“魏文伦?姐儿找他作甚?”
“人都说魏文伦是百年难遇的奇才,那既然他学问那么好,字也一定写得好。他现在不是当了东宫讲官么?我想让哥哥将他叫到这里,指点我练字,我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窍门。”
柳韵笑道:“可我听说魏文伦告了假,见今已半月多未去衙门了,更别提文华殿那头了。殿下还与我说父皇真是纵容他,竟也由着他。”
楚明岚嗤笑一声:“不是吧?为了一个楚明昭,他至于么?”
柳韵想到楚怀和的好色,当下冷冷一笑:“大约也是个只爱美貌的,眼见着那么个尤物被人抢了,心下不忿。”又看向楚明岚,笑道,“要不这样,等魏文伦回来,我帮姐儿跟殿下传个话儿,成么?”
楚明岚点头:“那便有劳嫂子了。”又看了看柳韵手里半成的护膝,随口问道,“嫂子给哥哥做的?”
“是啊,”柳韵一面穿针一面道,“过阵子父皇要带着殿下去南苑围猎,我给殿下做一副护膝,也见些心意。”
“去南苑?”楚明岚眼珠子一转,“什么时候?”
云福楼外,楚怀定远远看着那两个鸟贩子进去了,转头对兄长道:“舅舅正事上不经心,吃喝玩乐上倒是个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