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巅认同,“那,王爷就回去准备吧。”
硕亲王哼了声,看了眼里头,眷恋之色一闪而过,转身出去。
林皎最近特别嗜困,来了劲儿就不行,倚着哪就睡着了,宋巅有次见了,疑惑的问她,“你怎么总困?”
“我晚上总做噩梦,睡不好。”一句话给宋巅怼南山上了,你能再问吗,做的什么噩梦?不怕,不怕,我不是在这儿吗?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上次称赞她很美,还是借着久不见她,想的厉害,才脱口而出。
林皎怀孕这事,没说给他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这男人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一直拖着,就等着男人自己发现吧,那样乐趣不是更多吗?
伍拾叁章
怪不得世人喜好泡温泉, 能起到强健心肌, 促进血管畅通,收缩毛孔,润肤养颜,抵抗衰老等等效用, 林皎近在眼前,却不能泡,看着远远的仙雾缭绕, 叹着气, 同半兰说,“闲时,你也去泡泡,不必专门陪着我。”
这块儿是皇家御苑,没什么贵人, 不怕冲撞, 所以林皎才有这么一说,但半兰谨慎,不敢逾矩,低声回应不敢。
林皎可有可无的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她的院中有个大花坛,此时因着气候宜人,几种花色开的还挺旺盛,尤其是牡丹, 大朵大碗的漂亮极了,不愧是花中之王。
绕着走了两圈,回了屋子,半兰蒸的冰糖雪梨的汤水,她正吃着果肉呢,后头急促的吵嚷声传来,吓了一跳,起身去窗前瞧。
原来是硕亲王,非要拉着林皎去当个见证人,宋巅不许,二人就争执起来,周遭的侍卫都蠢蠢欲动。
见她出来,宋巅先噤声,硕亲王颇为自来熟,“我们俩要去打猎,你来当个裁判,谁的猎物大,就算谁赢。”
“行啊,我正好缺个坎肩,就看王爷的了。”她忽略掉那男人炙热的视线,转身回去换了衣裳,随着去了大帐。
坐在绣床上闷声笑了会儿,他性子真别扭,连个正眼都没瞧她,又不是昨个晚上的那副耍无赖的样子了。
咻的声,树叶震动掉落,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呜咽着一瘸一拐,小腿上插支羽箭,看着可怜兮兮,马背上的男人却丝毫提不起爱意,提拎起来,扔到囊袋里,继续打马往前。
宋巅先回帐篷,撂下马鞭,灌了口温热的茶,对着她说,“我猎了只白狐狸,给你做坎肩。”
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像是互换了个儿,林皎于主,宋巅为辅。
“我就是随便一说。”女人咬着下唇,口干舌燥,刚才那糖水有点齁。
“我也是随便一猎。”男人看着她红唇润上水色,心焦如焚,以为唾手可得,谁道难如登天。
这句话,不是指林皎的身,而是,她的心。
随后,硕亲王大步流星进帐,手中抱了只小兔子,白白嫩嫩,团团可爱。
“给你养着,还猎了两只小貂,给你做坎肩,够了吧。”
林皎轻手轻脚的接过来,女人可能天性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心里柔软的不行,水眸里盛满了柔情,顺着兔子后背的绒毛,“嗯,够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硕亲王冲着宋巅挑眉,傲娇的显摆,“怕你被人欺负,所以就来,英雄救美了。”
“英雄最为信守诺言。”坐着的男人,凉飕飕的说。
不用你说,这次他可是胜券在握,你,输定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官司,林皎不想了解,抱着小白兔往回走。
却说帐外,侍卫已经敞开了囊袋开始查数起来,堆积成山的动物尸体,伴着哄臭的血腥味儿,半兰刚掀起一角,林皎就控制不住的酸水外涌,哇啦哇啦的狂吐起来。
硕亲王下意识的后退,眼睛盯着她。
稍后几步坐着的宋巅,嗖的奔过去,打横抱起,冲着半兰吼喝,“还不去请太医。”
几步到了鸳鸢岛,内室里通风散着花香果香,放了她到窗前榻上,拿了痰盂过来接着,林皎再次吐的天昏地暗,眼泪鼻涕的,丢人至极。
早起吃的这些全吐了出去,手指紧紧抓着宋巅的手腕,指甲抠进肉里,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太医才来,他去山上采药材,连衣裳还没换,就被拉着过来,诊脉后,“还是孕吐反应,不必大惊小怪,多闻闻果香有好处,呆会儿再做点吃的。”
一旁袍子尾摆全是污秽的男人,半晌反应不过来,太医才瞧见他,起身行礼,这位仍旧是铁血手腕的兵部尚书,“侯爷受伤了?”
玄色的衣袍不显,但太医的眼睛精明,腰后应该有伤口,血迹渗透一团。
半兰冲了蜂蜜水,让林皎漱口,又拿了一碟子樱桃,去去苦味。
“孕吐?”
声音如浮在空中,不落实处。
太医不明所以,看了眼林皎,半兰送了他出去,守在门口。
“我怀孕了。”
林皎含着颗樱桃,虚弱无力。
宋巅是知道她的身体,以前也盼过孩子,但她一直没有,就没放心上,这,这…
她闭着眼睛,没瞧见男人眼角滑过泪水,一滴,两滴…
岁月静好,青青平平,半兰最近特别的,闲。
因为有人包揽了郡主近身的所有活计,用膳他陪着,沐浴他跟着,晚间就寝还是侯爷。
林皎枕着他肩膀,手指戳着他结实的腹肌,“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她发现了,还得等着烂了再说,这男人一点受伤的自觉都没有。
“被老虎咬的。”
什么?老虎?
“你去猎老虎了?”
林皎看着他稀松平常的样子,颇为来气,他以为身子是铁打的啊。
“和硕亲王打赌,谁的猎物小,以后就不能来烦你,我赢了。”
只要跟他比试,比什么他都得赢,因为是关于她。
而女人的想法却极端,这是什么意思,你赢了,你厉害,我林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一个赌品,归胜利者所有,凭什么?还以为他懂了,会尊重她,还是太异想天开。
林皎起身披了件衣服,指着门口,“你,出去。”
大晚上的,又发什么疯,这时候不是该说,你好厉害之类的吗?
宋巅不敢惹她,她现在就说让他跪下,他都跪。
穿着一身单衣,男人就站在门口,像是守夜的太监,一动不敢动。
林皎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的她不高兴,冲着那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出去?”
宋巅想说,不能因为是我赢了吧,那就是拿你说事不高兴了呗。
“我不想他围着你转悠。”
在你身边转悠的只能是我。
一句话,又让她心软成水了,“你过来。”
宋巅高兴,他的娇娇还是善良的。
“穿件袍子,再去站着。”
男人脚步一顿,扶着腰过去,脸上带着窘迫,“皎皎,我腰有点疼。”
皎什么皎?谁谁是你的皎皎?
“有椅子,坐着吧。”
豁出去了,“娇娇,椅子太硬,你原谅则个?”
“行啊,你上来吧,我再问你个事儿。”林皎手指一勾,瞳色温蕴狡黠。
“什么?”男人现在床头,不确定的问。
真是有损侯爷威风啊,堂堂七尺男儿,站在自己女人床头踌躇不前,太埋汰人。
“你,这三年来,真没有过女人?”眼神扫了眼他下身,意味深长。
“没关系,你直说就是,我都理解。”
宋巅松了口气,“真没有,这个没必要骗你。”
“那,你,怎么解决?”
男人盘腿而坐,抚摸着她小腹,“你现在是个母亲了,别总不着调,要给咱们的孩子,做个好榜样。”
哦,好像她真的有点,不像话。
“那,怎么做榜样?”林皎不懂,她父亲,就是个任由她玩闹,完全不管的。
“先从背书开始。”
林皎哀嚎一声,“我的侯爷,你怎么总是背书?”
能不能换点新鲜花样?
“我看了本书,现在跟他说话,他是能听得到的,给他多念书,以后能通晓古今,博学多才。”
宋巅特意看了好多关于怀孕的书,不能放任林皎这种散养方法。
“那,总不能,就他啊,他的叫,我们起个乳名吧。”女人思想的跳跃,男人永远跟不上,不是说念书,为什么起名了?
“嗯,现在不知道男女,等生了以后再说。”
一锤定音。
“不,先起一个吧,我闲了,就和他说话。”
林皎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啊了一声,兴奋的拽着他袖子,“我知道了,叫,老鼠吧。”
“不行。”
这是什么名字,不好,等着明天翻翻楚辞。
“你忘了,保准是老鼠捣乱那次?”
宋巅也想起那回,呵呵笑出声,细碎的吻着她唇,大手捞起她,坐于他怀中,他为萁形,整个包围着林皎。
“真是个娇娇。”
“我都喘不上来气了,唔,要不,叫耗子吧,比老鼠好听点。”微吐香舌,喘息温吞。
男人这几日一直绷着根弦,丝毫不敢放松,这时候才满足的搂着她,低头抵着她额头,“好,你说了算,就叫耗子,耗子,你的名儿可是你娘亲给取的哟,特别的,有深意。”
“哼,你就是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