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出去。始终没有人说话,只是在路过珠帘或者有门挡路时,会有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替她揭开帘子或者推开门。
迈出稚柔馆的大门,阿追停下脚,转过身看看他:“你们稚柔馆的清倌,平日里能出去么?”
卿尘一怔,阿追就取了方才那三块卢金里的一块递给他:“若能,你时常进王宫来陪我,钱不少你的。”她又睇了眼手里的那一块,“这是今天的。”
他凝睇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出,眉心浅蹙的样子好似在思索什么要紧的难题,末了却只说:“王宫守卫森严,在下进不去。”
“我自会让你能进去的。”阿追轻然而笑,他想想,点了头:“好,静等吩咐。”
她眉眼弯弯地应了声“嗯”,下一瞬,他却端端正正地一揖,便转身回去了。
阿追递出去的卢金仍悬在那儿,她有些讶异地望着他的背影。他显然一点也不留恋于这份钱财,她甚至有了一晃的错觉,觉得这整个稚柔馆的纸醉金迷,好像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她稍愣了会儿,候在外面的云琅进来时,她便回了神,将三块卢金一并交予她收好,浅淡的笑意重新漫起来:“一会儿你跟戚王殿下回个话,我多要一块出入王宫的腰牌。”
“多要一块?”云琅不解,“给何人的?须有姓名身份才行。”
夜色沉沉,云琅在玄明殿的满室明亮里打着磕巴,鼓足了勇气才将话说出:“女、女郎说,她在王宫里过得没趣儿,给自己包了个小倌,所以、所以要……”
尚未说完,但闻耳边疾风一过,云琅忙噎住下文,偷偷地抬眸看去……
戚王已疾步跨出殿门,夜色的沉寂下,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的急。
嬴焕行至门外,被微凉的夜风一激,又蓦地停住脚。
他阵脚全乱,愕然惊觉她竟抽身得如此之快。他仍自沉浸于愧悔中未能自拔,她便已潇洒地将他抛开了。
以至于他想去找她、拦她,却又不知能同她说什么。
再者,他凭什么拦她。?
☆、第53章嫉妒
?戚王兀自走在漫天星辰之下,晚风偶尔刮一阵,引来些许枝叶摩擦的声响,很快又恢复安静。
他一颗跳得格外慌乱的心始终沉不下来,强自一口口缓着气才得以平缓一些,但只消得略一想她养小倌的事就又重新乱成一片,一边万分后悔于给她下了那一剂药,一边,又似乎有些愧悔之外的情绪在心底挠着。
不知不觉中走出去好远,蓦然回神时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块写着“青鸾宫”三字的牌匾。
这牌匾是新的,这两日才为她重新挂上。旧的那一块早在他处死父亲的那宠姬后、下令封了青鸾宫时就已经毁了。
而后的许多年,他都没有再来这个地方,再踏足这里便是因为她被姜怀逼婚心情不好那时。那日他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此处,而后只觉得景致不错、极适合散心缓神,旁的恩怨似乎一时间都奇怪地变得不重要了。
甚至于眼下,他也并未能再因旧怨对这地方提起什么疏离来,静了静神便举步进去,吩咐惊惶施礼的宫女:“带我去见国巫。”
他言罢便再未有一字,那宫女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言,赶忙闷头在前面引路。走在石廊下绕过湖泊、又左拐右拐地走了好一段,进了一方小院。
云瑟正在院子里候着,陡见有品秩不高的宫女贸然进来便怒喝:“谁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