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焕板了板脸:“太史令先行更衣准备,入宫再议不迟。”
他语罢便走,身后那一群人也一并随他离开。不过多时,这一方地方就又归于寂静,只有蝉鸣还在一声声地响着。
阿追跟完衣后简单盥洗一番,乘马车到王宫时一看,还有许多朝臣谋士都到了。虽正是该酣睡的时候,却人人都精神抖擞,没有哪个显出疲色。
众人依位入座,戚王无声地吁了口气,手上的竹简在案头一敲:“沈严卑鄙。夜袭北安、北襄两村,屠村示威,百姓枉死。”
在座众人都心头一凛!
沈严是褚公的名讳。北安村、北襄村皆在戚国北部的弥关处,因为地方极偏,那一处的关墙修得矮些,东面又临徊江,敌军白日里想攻不易,但趁夜渡水夜袭就容易多了。
但想从那一处以大军进犯、长驱直入都城朝麓也是不可能的。是以攻这两处,全然是叫嚣挑衅!
几位谋士便先议论起来,雁逸边听边从宦侍手里接过誊抄的竹简,扫了一眼,蓦地冷笑出声:“原是阙辙这老匹夫,他再无耻也不稀奇。”
阙辙这名字,仿若惊雷般在阿追脑中一震!
“上将军。”她一壁吸着冷气一壁看向雁逸,“阙辙可是褚国将领?”
“是。”雁逸正为上一战的事而存郁气,简短地回了她一句,便又道,“主公让臣带兵去,必取三千褚国将士首级,为我五百子民殉葬!”
他的话铿锵有力,却转瞬被一谋臣驳了过去:“上将军不可啊!卜尹刚说戚国有凶兆来袭,还需留存兵力才是!”
“什么凶兆!由着阙辙一而再地挑衅,必定士气蹉跎国威沦丧,才当是凶兆来袭!”
双方争执乍起,顷刻间已是文臣武将辩成一片。阿追在争语中克制神思,复将在学宫中读到的与幻境中前前后后想到的皆想了一遍,手紧紧一握,鼓足勇气站起身:“殿下。”
殿中暂还未静,她提了些声音,拱手:“殿下,我有一计。”
☆、第10章料准
?这沉寂稍稍持续了一瞬,戚王语气沉稳:“太史令请说。”
阿追思绪飞转,将读到的与“看”到的融汇一番:“我白日里在稷下学宫里寻书读,读到褚公多疑。而也有书言,阙氏一门在褚国掌兵已久、权力滔天?”
戚王只点点头,倒是雁逸的反应更干脆:“是。在褚国,阙家该是最大的望族了。”
“那么,赶上这多疑的君王,如此望族定逃不开遭疑吧?”阿追微微而笑,拱手,“自上次一战,戚、褚两国便已撕破脸皮。是以此番褚国派阙辙出兵,并不会是只为了今日这样的小打小闹。可阙辙再立战功凯旋、引得众人赞誉,大约也并不是褚公想看到的。”
戚王又点点头,遂笑说:“太史令铺了这许多前情,不知‘计’究竟是何?”
阿追想了想,虽听出催促,仍循着自己的思绪续说:“心有担忧仍差阙辙领兵,想来是有把握绝此后患。殿下可差密探前往褚国一探究竟,或许褚公暗中拿了阙辙的家人做质子,或许……已取其家人性命,待其凯旋之后亦难逃一死?”
“哈哈哈哈!”有性子直些的朝臣当即大笑出声,拍着大腿,听了个大笑话一般。
亦有人按捺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