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旭有些局促地往四下看了看,等药堂的小伙计跨出门去了,才又期期艾艾地开口:「有没有……嗯……有没有药?」
「有。」大夫很配合地点头。废话,没有药还开什么药堂?
「就是、就是抹了……不疼的。」崔铭旭顾不得去计较大夫的捉弄,抬起袖子去擦额头上的汗,「他……他说疼,是……那个……下面……后面,疼。我……我……」
这个「他」是说齐嘉。疼,崔铭旭好不容易才从齐嘉嘴里套出来的实话。那时候,齐嘉的脸红得都熟了,崔铭旭自己的脸却是白的。疼,这个问题……是很大的问题啊。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齐嘉的……太紧,或者,崔铭旭的……太差。无论如何,总是要解决的呀。
「是说抹了之后,好方便行事?」郎中还是一脸死相,把崔铭旭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
「是……是!」崔铭旭赶紧点头。
出来的时候,揣了个小药瓶好似在做贼。
回府的时候,太阳正下山。空气里有饭菜香。齐嘉正站在桌边布置碗筷,贤慧得叫人磨牙。
崔铭旭挟了一筷子菜尝尝,果然清淡多了,略略偏甜。齐嘉的脸埋在饭碗里,飞快地抬起头对他笑,又飞快地重新埋了回去。
崔铭旭忽然觉得,自己很饿。
夜间的时候,黄瓜架后的房间里传出暧昧不清的喘息声和细细的呻-吟。第二天一早,棘州城还在睡梦里,崔铭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顺势翻进大床内侧,把齐嘉压得严严实实……
后来,房前的黄瓜架上开出了两朵黄黄的小黄花。
后来,花落了,结果了。
崔铭旭凑到齐嘉耳朵边问:「你说黄瓜像什么?」
齐嘉歪过头很努力地想。
崔铭旭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齐嘉的脸忽然红了。
从此,再也没见齐嘉给黄瓜浇水。
在棘州这地方也能活得很好的黄瓜呀,真是可惜了。
遥远的、遥远的、遥远的京城里,一身杏黄衫子的凤眼青年懒懒地趴在桌前,身边是堆积如山的奏章:「小修,真的很疼吗?」
向来和颜悦色的年轻丞相猛地沉下脸,拂袖而去:「帝、策。棘州城人手一册,包括小齐大人。」
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一国之君同样很苦恼这个问题。
——完——
夏日午后:
棘州。盛夏。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