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向是个能人。」心里却闷得能把自己憋死。人家都有声有色的,自己怎么还连把稻子都割不好?越想越烦。
每年除夕夜,国君按例要大宴群臣以示君臣之谊,凡外省官员大都会被召回京中面圣。崔铭旭一直等到腊月二十九,圣旨始终没有来。看着窗外了无生气的落日暗想,不回去也挺好,就那么点政续,怎么见人?
再穷的人家过年时也要舒一舒心怀,只有崔铭旭,孤家寡人一个,被别人的团圆衬得格外凄凉。府里的衙役和下人们都早早告了假,要陪家人过年,偌大的府邸里空荡荡的,回响着别人家的爆竹声,一遍又一遍。
窗外孤星疏影月色朦胧,崔铭旭孤零零地靠在暖炉边,想起去年的除夕夜。京城的烟花真是好看,姹紫嫣红照亮了深沉的夜空,也照亮了齐嘉一双璀璨的眼眸。
那时候,他就站在齐嘉边上,看到他把头仰得不能再高。流海被风吹起,整张侧脸被光影勾勒出一条起伏的曲线,自光洁的额头到纤细的脖颈。嘴因为惊叹而微微张开,满街的灯火一圈一圈晕染上来,唇-瓣上仿佛能看到点点水光,粉嫩的、带着湿意。身边人流熙攘,哪家淘气的孩子在崔铭旭腰上一撞,扑将过去,满满抱个满怀,柔软舒适的触感,心满意足之感油然而生。
现在这时候,齐嘉应该在皇帝的除夕宴上吧?去年齐嘉也应当去领宴的,结果却留在府里陪他过年。也不知道这小傻子又挖空心思撒的什么不着调的谎。小傻子呀,为了他什么都肯干,真是……
崔铭旭伸手从火炉里捞出一个芋头,刺烫感顺着指尖一路往上爬,好象要咬掉他的手指头。吹着气小心地尝一口,原来烤芋头这种东西也是要人多吃着才香,一个人吃实在没什么滋味。
去年除夕,房里的火炉也是烧得这么旺盛,飘着一丝烤芋头的香味。小傻子酒喝多了,睡着了。脸上又红又透着嫩,好象能掐出水来。崔铭旭原本想俯下身掐他的脸,火光下,两张脸靠得那么近,手指就从脸上滑到了他的嘴上。拇指按上去摩挲,通体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滋味。可是还不够,于是身子再放低,脸靠得更近,鼻尖快要碰上,呼吸相闻。
窗外北风呼啸,房里的温度越蹿越高。崔铭旭中眯起眼睛,仔细回忆着齐嘉穿了一身中衣裹着被子的模样。
被子裹得并不紧,露出里头白色的中衣领子,领口也是松松的,在一截细细的脖子下豁开一个口子,里头看不真切,半遮半露。伸去为他拉紧被子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途,火苗一跃一跃,好似在怂恿他把手往里再探一些、再探一些……
双手颤抖,眼前立刻跃出另一幅图景。被湖水浸透的衣服地紧紧贴着身体,金锁片玉葫芦叮叮当当落了一地,那时候就那么随意地瞟了一眼,回想起来却深刻得好象就在眼前。齐嘉个头小,却不瘦,捏着软乎乎的,可也不胖,腰是腰腿是腿,摸着应该跟脸一样滑腻。
以前荒唐的时候,也翻过两三本春宫图之类的玩意,现在一股脑往脑门子上涌。想象自己的手已经探到了衣领里,把衣襟慢慢地扯得更开。两手下滑,舌尖自齐嘉的唇徐徐往下,脖颈、锁骨……仔细地、一口一口地咬过。然后是胸口,舌尖打转,唇齿吸-吮,湿答答的唇舌含着湿答答的乳-尖,再然后是湿答答的……
想齐嘉,想得好似中了魔障,一双眼珠子在晕黄的炉火下幽幽地发绿。
炉火「哔剥」作响,火星四溅,剩下的几个芋头早被烤得黑糊,崔铭旭口干舌燥。
大年初一一早,收到一封厚厚的信,打开一看,是一本《农桑辑要》和一小瓶子伤药。书页边上注满了注解,好一手蝇头小楷,工整得能让那位文曲星下凡的状元郎惭愧。放伤药的小瓶子底下有京城济善堂的店号,就是崔铭旭常找来看病的那位太医开的药堂。这份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