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远远的一个女子从渠岸上走了过来,近了,近了,雪雪喊了起来:姐姐,你咋才来呀?
雪娥:家庭琐事拖着嘛,唉,我那家庭,真是一言难尽。多亏了玉娥姐帮忙,叫来了大队妇联主任,又惊动了公社妇联主任,把那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决心改掉坏毛病,再也不打骂我了,和我好好地过日子。玉娥姐,我真得感谢你呀!
雪娥激动地拉住玉娥的手,眼睛闪动着泪花。玉娥:雪娥,今后,咱们女人的幸福,还得靠咱们自己争取啊。
话之间,雪雪父母来到渠边,和雪娥见面,感慨万分,后悔当年贪图钱财,没有给女儿找个好对象。现在,听女婿受到批评,已经痛改前非,心里才稍稍得到安慰。
离开倒虹渠,望着金色阳光下一片翠绿的庄稼闪闪光,人们的心情格外地舒畅……
在家的日子,光阴像流水一样匆匆逝去;离别的日子,又总是这样揪心撕肺,难分难舍。这几天,每天晚上,德仁和秀兰总是相拥相抱,窃窃私语,就像一对初恋的情人。起她做的恶梦,秀兰还是胆战心惊,忧虑重重:哎呀,仁仁哥,我一闭上眼睛,县剧团演唱的秦腔《铡美案》就唱开了,却是我领着逢玉、怀玉,沿途乞讨,奔向西安。你坐在高高的讲台上,吹胡子瞪眼睛,手里还拿着一把二尺长的大刀要杀我……等我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恶梦。
德仁吻吻秀兰的脸蛋:兰兰,妹妹,你放心,咱家里永远不会有陈世美,也永远没有秦香莲……
不完的知心话儿,诉不够的绵绵真情……后来,他们实在太疲倦了,便相拥着进入梦乡……
晚上,德仁和红梅来到自强家里,红梅和干妈告别,德仁和干妹子告别,和知心朋友自强告别。红梅提着一包饼干,德仁拿着一条玉娥喜欢的头巾,自然是让红梅一块儿送给玉娥的。逢春高兴地抓着饼干吃着,当着自强的面,玉娥接过头巾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而胸中涌动着的却是绵绵不绝的友情、亲情和爱情,这就是这些天玉娥为什么总是抓紧一切机会和德仁亲热的原因了。而德仁却总是尽量避免和玉娥单独接近的机会……
话题由红梅到西安上学开始,慢慢到农业社的前途,到农村医疗站的前途,自强、玉娥不无忧郁。德仁安慰:社会总是不断地向前展,不断地进步的,而且总是越变越好。农业社垮台未必不是好事,你看多年以来,许多人磨洋工,不好好干活,早就让一些正直的社员恨得咬牙切齿,诅咒农业社早垮台哩。包产到户,顺应民心,粮食产量肯定会翻上一番的。我这话是有根据的——
自强插话:我信,我信,当下农业社一亩麦只打四百多斤,社员自留地麦一亩产量都在8oo斤上,真是天差地远啊!
玉娥瞪一眼自强:就是这几年队长当的身子骨懒了,啥活都不想干了,农业社垮台了,还不得哇哇地大哭一场。
自强笑嘻嘻的:你呢?这些年在医疗站囚得像洋娃娃一样白嫩,都看不上咱土包子农民了,将来医疗站一解散,还不得呜呜咽咽地哭鼻子。
德仁:依我看,到时候,自强不必哇哇地哭,玉娥也不用呜呜地哭,各人提前给自己打好基础,瞄准出路嘛。玉娥,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正在招生,县上有办学,你去报个名,学医学嘛。
玉娥:谢谢德仁哥,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
自强:德仁哥偏心,你喜欢干妹子,不喜欢干弟弟;你替干妹子着想,咋不替干弟弟着想呢?
玉娥用食指抠着脸蛋:羞羞,啥时候又冒出个干弟弟呢?
德仁:再增加一个干弟弟也好。自强,干弟弟,我也替你出个主意。
自强:啥主意?
德仁:你去报电视大学农学专业嘛。
自强喊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