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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2 / 2)

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贺云扭头看向通往卧室的走廊。

司玉没有怪他,因为司玉忘了。

就像他忘记在伊斯特本哭泣的夜晚,忘记在机场是他打给自己的电话,忘记他跑去rua找自己的清晨,忘记他在京港痛哭的午后……

司玉睡醒了,司玉忘记了。

可是贺云没办法,他没办法忘记,司玉又一次哭着对他说,“你终于回来了,贺云,你终于回来了……”

好像每当司玉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

贺云好像一头闯入了死胡同,被名为自责、愧疚和担忧的高墙团团包围;而在他面前,只有一条出路。

他转过身,走进卧室,走到司玉身边。

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

沈确觉得,让司玉离开自己,待在贺云身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他看着从诊所拿到的病历单,被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深深刺痛——

“14针,他缝了14针。”

司机和聂双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14针是什么?

是司玉把别人揍得缝了14针,沈确都会担心他挥铁棍的手会疼的程度。

聂双想着,只希望司玉的状态别太糟糕。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司玉的情况真的太糟糕了。

半张脸肿胀得像是蒸煮太久,而破裂蛋壳,溢出内里的鸡蛋;

颜色则像是从淤泥中抓起的活青蟹,青绿色的鼓起、光滑的蟹壳上,还有灰褐色的泥渍;

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也看得不再真切,它和原本干净清澈的眼白一样,都被充血的红色血丝布满,好似正在被毒藤缠绕、啃噬;

双眼皮的褶皱和他深邃的眼窝一同消失,被肿胀的鸡蛋和鼓起的蟹壳取代。

覆盖在眉骨和眼窝的白色纱布,像四月伦敦不合时宜的雪,洁白却刺眼。

聂双紧闭嘴唇、屏住呼吸,鼻腔发出一声尖锐的倒吸气。

他停下想冲到司玉身边的脚步,偷看起身旁沈确的神情,却发现对方别过脸,只留下肩膀微微发颤的背影。

聂双不知道沈确到底在想什么。

他默默挪到一侧,挡住了精美瓷器,害怕沈确直接捞起它,砸向正在给司玉穿鞋的贺云。

“鞋带有点紧。”

“好。”

贺云松了松,询问司玉,得到点头后,又打了个活结,收短小尾巴。

“阿双,大号口罩带了吗?”

被点到名的聂双回过神,一手抱走青花瓷,一手从包里将口罩拿出。

“哥,疼不疼啊?怎么肿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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