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邪魔的阴谋,它答应了我所有,却也让我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切。”
仙冥之眼的背面,有一模糊的黑影背手而立,低沉道:“阿玉,本座岂有谎言?商晓已成了仙冥之眼的器灵,永生不老,而你在这幻象中杀虐村民数十个轮回,仇与怨已发泄。复生之法本座也放任你找寻,成为本座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燕青黎手中的剑簌然亮起发颤,她握不稳剑,觉得有股极强的吸力朝着仙冥之眼的背后拉扯而去,她干脆劲直提着剑绕到仙冥之眼后头,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什么古墓里的邪祟,都到这份上了,要出来早出来了。
那黑影愣了半晌,与燕青黎交手几招,二人修为悬殊,黑影本可直接取了她性命,却在看清她的容貌后停滞片刻,一掌将她拍飞到前方的空地上。
燕青黎在半空翻滚,跌落在地之时剑头逆转,稳稳落在地上,她抬眸,瞳孔微缩,那黑影身上缭绕着股浓郁的佛琉香气味,身形修长是位男子无疑,莫名有种熟悉感,总觉得是位故人,否则也不会放她一马。
商晓和玉奴默默凝望着彼此,似乎在内心已有了决断。
“我将施咒封印仙冥之眼和整座底下墓宫,邪魔已出,我绝不会让它得到此法器,更不会让它离开这里!”玉奴催动许久未用世代守墓神女留下的法阵,低声说,“晓,对不起,最后也未能复生还你自由,让你逃离此处。”
商晓尘封的笑容终而展露,一如那耀如朝阳的商梁少年郎。“阿玉存在的地方,便是我的自由。”
“谢谢你,原谅我。”玉奴含泪的双眸带着悔恨和痛惜。
她犹记得,她是怎么待重明的,那位她曾经喜欢的重明,善解人意,无论她的悲喜,总会守在她的身边,甚至在每个轮回时,都颇为想念,与他再续前缘。
曾以为,她竟喜欢上个双目失明的男人,背叛了她与晓的感情,她在男人的脸上烙下商梁的奴隶印,提醒着那个人绝不是晓……
但结果,天意弄人,陪伴在身边的就是她喜欢的人,而她却做出那么多伤害他的事。
“我一直在等你回头,甚至想亲自了结一切,我的阿玉天真烂漫,身怀重责,慈悲众生,怎么会成替人卖命的刽子手,但庆幸,终于,我的阿玉还是回来了。”商晓目光眷恋,轻轻抚摸玉奴的鬓发,在她耳畔说,
“第一次预言,是我道别女帝临行前,在商梁的神殿里的观星台所见,它道,有缘未解,故且寻。
第二次预言,我替杨沙村躲去战乱之苦,却违背了初衷和禁忌,它道,假死可避,但请离。
最后一次预言,我问苍天路该怎走,它道,你我不见,两方安好,若见,唯余沧海桑田。
唯有在最后一次,我不愿你再陷桎梏,我私心与你同生共死……”
玉奴窝在商晓怀里,充满爱意地望向他,“与君共赴黄泉,这辈子已足矣。”
佛文浮现,旋转的镜轨咔嚓声被卡住,神器镜面泛起涟漪,无数双血淋淋的断手伸出,抓向二人。
商晓的虚影紧紧拥抱住玉奴,与她一同吸入仙冥之眼的镜面,消融在神器的光芒内。
蠪蚳神坛晃动,裂缝沿阶蔓延,半空凝结的咒绳拴住定阵的石柱,鸾鸟的阵法图纹在杨沙村的上空凝结,风,云,曦光,飞雀,草原山林河流,一切静止。
白塔晨殿化作砂砾飞尘消散在空气,唯余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屹立在洐岭的峰头,神女峰银雪皑皑将古商梁的衣冠冢深埋地底。
辽阔的草原眨眼便化作大漠,野兽的枯骨遍布荒野,沙漠绿树寥寥无几,斜树枯桠抵挡着沙尘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