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着他,挥之不去。安珩并不觉得自己病了,可是除去“病了”这两个字,他没法解释自己眼下的情况。
他也不可能逃避每个下雨天。
安珩给自己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最后转身拎起沙发上的书包,出了门。
他下了楼,才发现乐从誉在楼下等着他。安珩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恢复正常,他走了过去,“乐从誉,你怎么在这?”
乐从誉迟疑了一下,似乎对于前天晚上自己得出的“安珩生病”的结论还耿耿于怀。
但他也看得出安珩疏离的态度。
只是昨天在食堂那会,安珩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明明无故发出痛呼,却说什么事也没有。乐从誉实在放心不下,干脆就在安珩的楼下等着,打算“护送”安珩上学放学。
“我路过。”
“……”
为了证实自己真的只是路过,下一秒乐从誉没等安珩动身,就自己先离开了。
而等安珩开始往前走,消失在拐角的乐从誉又重新出现在安珩的身后,和他保持着五米的距离,慢慢悠悠地往学校的方向去。
对此,安珩心情复杂,但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能察觉到ga对他的关心,并不带什么赤-裸的恶意。并非没有人像乐从誉这样,偷偷地跟着他,而那些人在得不到安珩的回应之后,慢慢也就停止了这种只能感动自己的行为,他觉得乐从誉也是如此。
他当下实在懒得去揪正乐从誉的尾随行为。
阴沉的天气,让他的心情也落到了谷底。情绪不对的时候,最好避开和别人交谈。
云层里的墨色越来越重,扬起的风吹落了一地的树叶。原本只需十多分钟的路程,安珩走了十五分钟,也只到一半,要过的马路在他迈开腿的瞬间变成了红灯,他只好退了回来。
六十秒的红灯,每一秒都让人很煎熬。现在正是上学、上班的高峰期,来往的车辆、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上充斥着谈话声、喇叭声、车轮碾过柏油路的声音等等,每一种都在扰乱着安珩的心神。
——太吵了,吵得他头好疼。
安珩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团着一簇火,用力摁压也不能缓解这种不适,他伸出手在书包的侧边摸了摸,没有摸到自己的水瓶。
他似乎把瓶子落在茶几上了。
糟糕透顶的一天。
安珩勉强站直了身子,红灯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绿灯,他立刻迈开步子走到对面。
就在他抵达对面马路之际,安珩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倏然停下脚步,原本嘈杂喧嚣的声响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听到“啪嗒”的一声轻响,心里将这种轻响放至无限大,只觉得宛若一声雷“轰”地在脑海里炸开。
——有一滴雨落到了地上。
而后像是有成千上万滴雨点落在他的身上,沉重地压着他往地上跪去,安珩两只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腺体像只千百只蚂蚁撕咬似的疼,他抬起一只手,指甲用力地掐下去,试图用外力造成的疼痛,掩盖掉内里的疼痛。可惜这么做只是徒劳,他的腺体依旧疼得要命。
意识模糊之际,安珩察觉到有人扶住了他,耳畔传来乐从誉紧张的声音,“安珩!安珩,你怎么了?”
安珩下意识地攥紧了什么。
在反应过来那是ga的手时,又倏地松开。ga反握住他的手,攥得比他刚刚的力道还要大。
“安珩,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