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天颤抖着身体,缓缓的摇着头,嘴上喃喃道:“不要,不要进来不要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我不要再一次伤害你,不要进来”
门锁最终还是慢慢被拧开,就在房门被打开的同一刻,冥天豁然从沙发站起来大吼道:“不要!”
“轰!”银色的能量从他身上炸开,乱流在四周翻涌大肆的破坏着一切,凡是银色气流所过之处,全都化为乌有。
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冥天站在第五层的楼梯口,双眼泛着银色的光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了看四周,似在害怕着什么般马上发足朝第五层跑去。
塔外,道尊者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道:“这,太夸张了吧?这么快?”
天王点头赞同道:“真的是破了纪录,不过也有运气的成份在里面。那小子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背,他的欲望和他的记忆居然是同一个人。”
道尊者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天王摇头道:“你并不知道,欲望之关和记忆之关是不同的,欲望归欲望,它能满足你心里最想要的东西。而记忆则只是展现你曾经最美好的回忆令你沉迷其中。”
道尊者没好气的道:“这并不奇怪,例如你曾爱上某个女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成了你最美的回忆,后来她又嫁给了别人。那么你的欲望跟记忆不就相同了?”
天王点头道:“话是这样没错,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就少之又少。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女人,在第一层地色之关就足以满足了,不是吗?在色之关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女人。它都会满足你。”
道尊者努努嘴找不出话来反驳。
就在道尊者和天王斗嘴的同时,冥天已身陷在第五层中。
依然是那个天,沥沥下着小雨。
依然是那间房子,破旧不堪。
依然是那个女人。在墙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写着字,来来去去都只有一个人地名字:冥天。
冥天全身一个哆嗦,双脚不听使唤的慢慢朝房屋靠近。
是了,就在他满世界寻找紫诺的时候,她就躲藏在这里,陪伴着她的只有这写满墙壁密密麻麻的名字。
忽然,天上响起一个惊雷。亦就在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大群看不清面貌的人冲了进来。
紫诺豁然转过头,一对蓝色的眼睛盯着来人。嘴角露出两颗獠牙。
“不!”冥天大吼一声,急忙冲上去想要帮她,可是不管他如何拳打脚踢。他所碰触到的只有一团空气。他的拳头在那些人身体中擦过,却没有伤到他们分毫。不仅是这些人,他想拉住紫诺的手,可无论怎么努力,手中抓到地始终只有一团空气。
冥天就像发了疯一样冲过去。可是直到他使尽所有的力气也没有帮到紫诺什么,只能痛苦的看着她在拼命搏斗,不断地受伤流血
他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这是幻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他的心依然在痛,很痛。
冥天跪倒在雨中,任由雨水击打在他脸上,再顺着脸庞狠狠滑下。在他跟前,紫诺已经躺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淋,那一双蓝色的眼中带着绝望,带着不舍。
“不!”冥天霍地仰天大吼。似要朝天泄尽他所有地怨气、怒气。
“轰!”上天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惊天火雷。
“紫诺!”冥天的火吼声彻响整个天地。
当他哆嗦着睁开眼时,惊奇地发现房子依然完好无损,而紫诺也依然在屋内写着名字。
“紫诺。”冥天急忙站起来想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再无不要放开手。
就在这时,房门再一次被人一脚踹开,依然是那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闯进来。
冥天再一次像发了疯一样,疯狂的冲过去,可他打到的仍是一团空气
“怎么会这样?”道尊者吃惊的问道。
“那是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令他最悲痛只有这一段,所以来来去去都在重复上演。”
“不是吧?”道尊者的嘴角不自觉的**几下:“这小子这么单纯?”
“不是单纯。而是他地记忆很短,只能搜到这几年的记忆。你想想,几年的时间能发生多少令人大喜大悲的事。”
“这到也是。”道尊者点头道:“可是为什么那些人看不清面貌?”
天王解释道:“这个记忆并非他自己所有的,发生这件事时他本人根本不在现场,所以事后在自己心中刻画出来的。那些凶手他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对于这些人的面貌就很模糊。”
“难怪。”道尊者点了点头,复又叹了口气问道:“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去。”
“希望吧,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玩了。不过我是不可能出手帮他,想撑过去,就得靠他自己。”
“哎,对了死老鬼,你之前还没告诉我这第五层该怎么破?”
天王微微一笑,说道:“放弃。”
“放弃?”
天王点头道:“其实锁妖塔不仅仅是锁妖炼妖,它更大的意义是在寻人向善。每一层都代表着人性的一个弱点,只有放弃情色,放弃权利,放弃欲望,放弃从前,放弃仇恨才能重新活下去。”
道尊者摇头叹道:“可惜这世间根本没有人可能做的到如此完美。”
“是啊,没有人能做到。所以锁妖塔存在至今已锁过的生灵至少千万计,可活着出来的却一个也没有,可见人性之贪婪。”
道尊者小声提醒道:“可能第一个就快要出现了吧?”
天王苦笑道:“他只是运气好而已,记忆只有短短的几年,锁妖塔还真没碰到过这种难题,凡是被困在里面的至少都有几百上千年的岁数了。”
“那他地前生不是也”
天王摇头思索道:“我刚才也一直在奇怪这件事。锁妖塔竟找不到有关他前生的记忆。”顿了一下又说道:“算了,找不到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否则再加上他前生的记忆,他肯定闯不到第五层。”
锁妖塔内。冥天呆呆的坐在雨中。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仿佛是很短,又仿佛过了几百年。
他只知道,紫诺被害地那一幕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重演。每一次他都竭撕底里的去阻止,可惜什么也阻止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诺一次又一次的倒在血泊中,然后她又重新出现在屋内,再一次被一群人杀害。
也不记得这一幕已经重演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再去阻止,而是呆呆的坐在一旁傻傻的看着紫诺一次又一次的倒在血泊中。
他麻木了吗?可为什么每一次紫诺倒下的时候。每一次她那双绝望又带着不舍的眼神看向他地时候,他的心都会好痛好痛。
剧情还在不厌其烦的重复上演着,冥天感觉自己就像是全世界最蠢地傻瓜般呆坐在一旁。一边看着世上最令人难受的话剧一边在揪心的痛。
阻止吗?连敌人都碰不到,还拿什么去阻止?
摧毁吗?他试过,可无论他怎么去破坏这一切,可在眨眼间后一切故事又再一次上演,弄致他筋疲力尽。弄致他能力透支,这个故事依然在我行我素的上演着。
逃走吗?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走,没走几步后又会出现在这个地点。
他终于感到累了。累到疲惫不堪,累到无能为力,最后只有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紫诺一次又一次地倒下,而他的心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痛。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进入锁妖塔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许没有怒斩天他一样可以救出弦月,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找罪受?为什么非要挖出他心底最深处最不愿触及地回忆?
缓缓的站起身,冥天面无表情,就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的朝前迈去。要去哪里?他不知道,身边的叫喊声、撕杀声他都视若无睹,只有一步一步的朝前走。